经过这么一闹,采筝一时半会睡不着,和碧荷在灯下一边捂着手炉一边说话。过了片刻,周身暖和过来,懒洋洋的开始犯困,打了个哈欠,回到里屋。怕灯烛的光亮把他弄醒,她没让碧荷掌灯,只借着微弱的月光,摸上了床躺好。
赢了柔瑗,她心情极好,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一觉睡到天亮。每天早上,她都是被他鼓弄醒的,不是亲她就是抱她的,所以这天早上,她自己睡醒了,反倒有点不适应。向周遭看了看,猛地发现郁枫穿着中衣,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
采筝莫名其妙:“怎么了?”
郁枫摇头,并不开口,仍旧直勾勾的看着她。眼神落寞,微微噘-着嘴,一瞧那模样,就是不开心的。
大早上,他能有什么烦心事?昨晚上他还好端端的呢。她伸手去试他额头的温度:“生病了?”
他还是摇头,然后一声不吭的去衣架上拿衣裳,开始穿戴。采筝笑着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肩膀,笑问:“做恶梦了?”他还是摇头。
一早上,连连吃了他的‘闭门羹’,采筝没耐心了,不满的道:“睡觉的时候舌头叫人割了?哑巴了?”他回眸斜斜看了她一眼,还是不出声。
采筝不信邪,拽过他:“说话!”他撅着嘴,眨了眨眼睛,不听命令。
她撇撇嘴:“行,不说就不说,有能耐你永远别开口。”
他低着头,看样子是打算顽抗到底了。他表现出了非同往常的韧劲,若是平常,闹别扭,一会就哄好了,可这一次,直到吃完了早饭,他都吐出一个字。默默的拿了书袋,就去书房见赵先生了。
采筝忙的不可开交,他除了不说话一切正常,她也懒得管了。等郁枫走了,便去找婆婆理论昨晚上的事。严夫人的意思是,被人欺负到家门口,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找老太太评理去。
正合采筝的意思。
老太太坐在小叶紫檀罗汉床-上,床下蒲团上跪了一个一身绫罗的女子,从衣裳料子看,必然是有身份的。采筝走近了给老太太请安,侧眼一瞧,跪着的女人不是柔瑗还是谁。
知道会惊动老太太,所以先来下跪认错么?采筝没看到尚夫人,心里便猜,可能尚夫人被她的鲁莽气的够呛,不想陪儿媳妇来听老太太的骂。
老太太先让严夫人坐下,然后叹道:“昨晚上的事,我都听柔瑗说了……”
柔瑗将头埋在胸口,怯生生的挑眼看了看老太太,细弱蚊蝇的道:“是我的错,轻信了那丫头的话,被骗去采筝那捉赃。”
老太太皱着眉头,指着柔瑗道:“你呀你呀,说你什么好?我看你是眼里没旁人,更没规矩,才敢这么无法无天的!要是那贼人说丢的东西在我这院,你是不是半夜也要来抄我的屋子?”
严夫人面无表情的坐着,没看到妯娌,她很失望。
采筝知道老太太疼郁枫,便假作痛心的道:“二嫂下次可别这样了,大半夜的真真吓死人,自从你走了,郁枫大半夜没睡着,早上起来,整个人都不大精神。”
老太太听了,气道:“你听听你干的好事。”
严夫人亦担心的问道:“多不精神?可是吓病了?”
采筝灵机一动,心想或许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让他见见大夫,便颔首道:“反正人蔫了,叫大夫来看看稳妥些。”
严夫人重重朝柔瑗哼了一声:“你婆婆呢,怎么没和你过来?”
柔瑗决定将责任全部揽下,声音艰涩的道:“昨晚上的事都是我的主意,跟我婆婆不相干的。”
严夫人冷笑道:“昨晚上去采筝那兴师问罪时,你嗓门可比这大多了。”
采筝不出声,算是默认了。老太太气的直拍桌面,旁边的大丫鬟赶紧拦着,劝道:“您仔细手,可千万消消气呀。”
老太太喘了几口粗气后,道:“我是教不好你了,回去跟你婆婆学学规矩再出来管事!手头的事,你暂且放下,都交给采筝罢。什么时候,你好了,能明辨是非了,再说。”
柔瑗大概已经料到了这样的结果,轻-咬嘴唇,道了声:“是。”
“老祖宗,二嫂也是被那贼丫头给蒙骗了,行-事是鲁莽了些,现在她知错了,您就叫她起来吧。”采筝小步走到柔瑗面前,一边扶她起身,一边诚恳的问她:“事已至此,二嫂就把供盘拿出来吧。”
柔瑗气的撞开采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像我藏了那供盘似的,明明被是被偷走的,我怎么会知道它的下落。”
老太太见柔瑗对采筝动粗,赶紧指着两人对身边的嬷嬷道:“别愣着了,快点拉住她,一会采筝非得被她连骨吞了。”
采筝让开两步,轻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二嫂手里有偷东西的丫头,再审讯审讯,应该会吐露事情罢。虽然动私刑不对,可那么重要的物件丢了,一定要拷问出贼赃在哪里。”
柔瑗无力的道:“回老太太,太太,我这就回去再询问那丫头。”
采筝道:“其实我这院最近也逮住个丫头,手脚也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