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丫鬟爬床想做姨娘这件事本身,采筝并没看法。
模样好身段好的丫鬟靠美貌谋取自己想要的优渥生活,无可厚非。哪个深宅大院都不缺这种戏码,况且比起外面买的妾,家生奴才更靠得住。
但有一个前提,别爬到她颜采筝面前。
其他人家这么做是别人的事,轮到她这儿,没门。
于是她想了一个主意,交给鸣翠去办。之后她回到屋内,坐在榻边等着丈夫醒来。端详郁枫的睡脸,采筝心里颇有些感慨,这张脸不犯傻的时候,真的蛮招人喜欢的。
她蹲身在榻边,撑着下巴,歪着头看他:“你的病,要是能治好,该多好啊。”但转念一想,嫡子生病,整个宁安侯府不知费了心思,就像太太说的,请遍了御医,仍旧没起色。
看来是真没救了。
这时,不知为何睡梦中的郁枫表情越来越痛苦,眉头微皱,喉咙里唔唔唔的低|吟。采筝心道他怕是魇着了,赶紧坐过去将他推醒,郁枫猛地睁开眼睛,眨了眨澄澈见底的眸子:“嗯?”
“做恶梦了?”
他揉了揉眼睛,道:“什么时辰了?我饿了。”
就傻吃孽睡吧你。采筝刮了他鼻子一下,笑道:“那就别睡了,快起来吃饭吧。”说着,还拍了拍他肚子:“把咱们郁枫都饿到了吧。”
郁枫不解的问:“你变得好高兴啊……”
采筝笑问:“不该高兴吗?”郁枫小声嘟囔:“我睡之前,你明明端着一张死人脸。”采筝笑容僵硬,悠悠的道:“那是因为……”总不能说因为想到了把鸣翠打发了的办法才快乐的。
他很认真的追问:“为了什么?”
采筝胡扯道:“因为看到你睡觉的样子,特别乖,我不忍心生你的气了呗。”郁枫嘿嘿直笑,心花怒放之余便去搂采筝脖子要嘬嘴。采筝也没挣扎,让他亲了两下。
这样轻松愉悦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晚上临睡前,为了亲热的事又吵了起来。在采筝看来,白天有过一次,晚上就该免了。郁枫却不依,耍赖无果后,居然想霸王硬上弓,可惜他能扒光采筝衣服,却没法让她老老实实的分腿等他进来,几次失败后,连他自己也弄的疼了。
于是他又生气的嚷嚷:“不要你了——我不要你了——你不好——”
采筝左耳进右耳出,压根不理他。不能惯着他,否则百依百顺,这家伙只会越发任性。果然,郁枫闹腾了一会,发现媳妇真的不打算理他,他也就渐渐的消停了。
第二天起来,采筝让丫鬟去告诉太太,说自己病了,今天没法去请安。她昨天跟素云约定今天见面,虽然她的丫鬟没来通禀,但采筝有预感,素云会来的。
似乎是老天有意帮她,才用过早饭,就有老太太身边的丫头来说,今天老太太那院子请了戏班子,老祖宗问四少爷过不去过去看戏。
一反常态,郁枫竟没立即去凑热闹,而是锁着眉头不住的在思考什么,一会站起来往窗外扒着看,一会又坐下可怜巴巴的看采筝。
他那点小心思,哪里逃得过采筝的眼睛。她握住丈夫的手,温柔的笑道:“郁枫,你去陪老祖宗看戏吧,你想想,戏班子不一定什么时候再进府,就是再来,演的也未必是今天这出戏。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而我……就这屋,哪都不去,什么时候都在。你想想,是不是该去看戏?”
郁枫赞同的点点头,亟不可待的起身:“那我去看戏了。”采筝道:“哎,慢点——鸣绯,你再带个丫头照顾着点少爷。”鸣绯端了手炉进来,听了这话,放下手炉就要去给少爷找斗篷。
采筝朝她招手:“交给别人做,你过来。”等鸣绯靠近了,采筝笑道:“照顾少爷,你最辛苦,以后每个月你从管事的那领一两银子外,从我这再领一两。”瞥了眼站在自己身边的碧荷,笑道:“跟你碧荷姐姐比还差点,但可比别人强多了。”又压低声音道:“好好办事,别让我操心。”
鸣绯马上承了这恩惠,欢欢喜喜的伺候少爷穿戴去了。郁枫一走,采筝就抬眼瞧碧荷,笑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哪些话是说给外人听的,你应该懂吧。”
碧荷把手炉递给采筝,道:“当然懂了,就是觉得吧……”
采筝道:“不稳妥?这个还真不用担心,捅刀子最狠的恰恰是身边的人。这事要让个陌生人来办,我还真不放心,只有像鸣绯这样,年复一年的嫉妒鸣翠,做起来才最不留情面。”往窗外看了眼:“素云怎么还不来?”
正说着就听帘子外有丫鬟过来,碧荷起身去问,很快转身回来说:“奶奶,说东苑的素云小姐来了。”采筝顺了顺裙子,笑着迎出去,才走到门口,就见素云只带了一个贴身丫鬟往这边来了。
采筝迎过去,亲热的拉住素云的手:“可让我好等,还当你不来了。”素云笑的尴尬:“昨天约好的,哪能不来。”与采筝并行的往屋内走。采筝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笑道:“老祖宗那边有戏班子唱戏,郁枫过去看热闹了,他不在,咱们可以好好聚聚了呢。”
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