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枫眼珠转了转,便点了头承认了:“摸过。”
虽然这个回答在预料之中,可她的心还是狠狠揪了一下,语气不由得冷淡了下来:“什么时候?”又戳了他肩膀一下,质问道:“摸哪了?”
他大概不明白妻子为何态度又变了,轻轻咬着嘴唇不敢说,采筝一瞪眼:“你倒是说啊,怎么哑巴了?”
“不、不记得了。”他抓了抓耳后,怯生生的看妻子。
幸好不记得了,若是敢记得,她一定饶不了他们。采筝噙着一抹笑意,搂过郁枫,轻轻抚过他的唇角,一字一顿的叮嘱:“以前是以前,但你现在有我了,就不许碰其他女人了,懂么?”
他不太情愿的嗯了一声。采筝闻言,登时笑的灿烂无比:“好郁枫,真乖。”郁枫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笑,真如妻子夸奖他的那样,做出乖乖的样子,过了一会,主动邀宠般的问道:“采筝,采筝,我乖吗?”逗的采筝忍俊不禁,拉着他的手连连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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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真的又在家待了一日,这无形中给了颜岑安很大压力。一大早就出了门,下午时回来说已经寻到了宅子,本是京官的,因升迁外派,屋舍空了出来,收拾收拾直接可以住人。他那边已经说好了,今天先把定金交了,明后天说搬就能搬。
颜岑安说这话的时候,采筝和母亲都没出声,只是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最后是辛氏说了母女俩想说的:“这不是挺利索的吗?!以前推三推四的,什么不好找宅子,不好搬出来单过,合着都是借口!”
颜岑安抱拳向丈母娘告饶:“就别翻旧账了,凡事往前看不好吗?!”辛氏冷哼一声,抓一把瓜子嗑着,道:“成,我不说话了,剩下的话,你跟你媳妇说罢。”
柳氏拔下头上的簪子挑了挑灯芯:“岑安呐,你怎么跟那边说的?这么容易就允许你单独搬出来过了?有些话得说清楚了,别弄的不清不楚,分出去单过没两天,追上门找咱们麻烦,更不得安宁。”
采筝摸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眼也不抬的道:“我爹不知答应了他们几个条件……”
柳氏和辛氏的四道目光齐刷刷看向颜岑安。颜岑安虚笑道:“没有几个那么多,就一个,我不在身边伺候着,得每年给老人家养老钱。”
柳氏气道:“一千五百两的宅子白给他们了,还要养老钱?你自己出罢。”颜岑安两头为难,道:“也不多……只把每年的俸禄孝敬母亲她人家。”
“一年的俸禄是一百二十两。现在,三五十两银子就中等人家过一年的了。”采筝笑道:“您孝敬的不是祖母一个人吧,把大伯和叔叔两家的口粮都算上了。他们不用应酬,不用印书稿,不用做轿子,哪里需要这么多银子用?答应的这么干脆,还不是因为您不指着俸禄养家么,谁叫您岳父家有钱呢。”
颜岑安面对如此□裸的蔑视,面子挂不住,指着门口道:“你说分家我也分了,你说搬家我也搬了,这里没你的事了,明天赶紧回婆家去!”
采筝眼皮都不抬一下,摆弄着镯子,轻描淡写的道:“行了,行了,我不说了,再不戳您的痛处了。”柳十三见气氛凝重,对采筝道:“好了,你爹也不容易,少说两句吧,明天要走,你回去收拾收拾吧。”
采筝这才起了身,笑道:“是呀,我爹的做法也有道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真惹急了那帮人,说不定跑去翰林院门口撒泼,那就热闹了。我爹是怕这个吧。”看似是帮颜岑安说话,实则把大伯母又给挖苦了一番。
颜岑安不好发作,强忍怒火:“家里的事,你少掺和,既然嫁了人,先操心你自己的事罢。”采筝冷笑道:“我有什么可操心的,没有大字不识只知道虐待媳妇的婆婆,也没有好吃懒惰只想从弟弟家身上扣钱的大伯子,更没只会窝里横的丈夫!”
这次,连柳氏也觉得女儿过分了,急着喊道:“采筝,别说了!”
采筝轻出一口气:“说出来好受多了。”向外走时,路过她爹身边,接着道:“现在想想,嫁给叶郁枫也挺好,从您身上,我早就对读书人倒足八辈子胃口了。”
世界上没有比这种否定更让一位父亲心痛的了。颜岑安这一次连气也生不起来了,悲凉的呆望了女儿一眼,怔怔的说不出话,连辛氏也认为外孙女说话太过忤逆,连忙推着采筝的肩膀道:“说两句过过嘴瘾就算了,真想把你爹气死呀,走吧,走吧。”
她不过说两句真话罢了,敢情就许她爹满嘴扯谎,骗女儿嫁人,做女儿的说几句实话给他听,他就受不了了。真不知道这种人脆弱心肝的人,皇帝如何差使他治理国家。
采筝心情不顺,不禁瞧着鸣翠和郁枫之间更加不顺眼了。鸣翠给郁枫斟茶倒水,她都觉得碍眼。再一想到昨天这丫头给她使的绊子,她就更加想把这根钉子从眼中拔掉了。
当然,估计鸣翠也是这么想的。
因为临睡前,郁枫突然问她:“采筝……你……你为什么嫁给我啊?”
“啊?”她一僵,面对脑袋不灵光的丈夫,就要做好随时应付难懂问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