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休息室在这一层走廊的最里侧,专供有课的老师们在课间休息用,宁安敲了门,听见里面传来一声熟悉的“请进”,这才推了门进去,一眼就看见了正靠在沙发上喝水的自家导师,然后就看见他难得地愣了愣神,看向自己的目光一瞬间复杂了起来。
“爱徒啊,你给为师送花,为师实在是甚感欣慰,但是这花的种类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啊……”
“咳咳,”宁安一怔,随即就有些哭笑不得——显然是自己手上的花让老师误会了,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这才不好意思地开口解释,“师父,那什么,这是我老公刚刚送的花……”
和曹邺一起混得久了,不知不觉也就跟着他叫起了“师父”,不过反正自家导师也不介意,而且还经常跟着一起“玩”,这个称呼倒是都快成了习惯。
男人拿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像是被传染了一样也咳了几声,声音里难得地带上了几分不自然:“过来放花?放桌上就行了,今天下午这一层没别的老师有课。”
实验室自然有实验室的规定,不是什么都能往里带,这一大捧玫瑰放在实验室里自然是不合适的,于是休息室就成了宁安的首选。和自家导师也没什么好客气的,宁安点点头,弯下腰小心地把花横放到了桌上,想了想,还是抽走了那张写有喻珩字迹的卡片放进了以自己口袋里,这才起了身,回头看向自家导师。
“师父,”宁安喊他,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讨好和小心翼翼,“最近……我们什么时候能空下来?”
“怎么,最近累着了?”男人挑眉,微有些讶异——当初他之所以收了宁安这个学生,就是因为她虽然是女孩子,却并不娇弱,吃得起苦也愿意吃苦,实在是个搞学术的好苗子,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她就嫌累了?
“没,不是!”宁安忙不迭地摇头,赶紧解释,“就是有点事,想问问能不能请假。”
男人放下杯子,屈指在沙发的扶手上轻敲,看向宁安的眼神里隐约透着些关切:“怎么了?”
“……师父,你知道我开学前刚结的婚,”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请假总是要有理由的,自家师父的道行太高,宁安也没指望编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就能糊弄过去,干脆就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后来没几天就开学了,蜜月都还没时间过呢,他一直有意见来着,我就想能不能请个假。”
老实说因为要出去玩这种理由请假,宁安心里实在是心虚得很,也没好意思再多说几句求个情什么的,解释完了,就这么安安分分地站着等老师的决定。
房间里的安静其实并没有持续太久,但宁安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无比漫长的错觉,绞着手指,心里一片忐忑,好半天才终于听到男人开了口:
“感情挺好啊?”
“还、还好吧。”宁安想起最近几天和喻珩的相处,脸上微微有些发烫。
“那么紧张干什么?为师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么?”男人盯着小姑娘微红的脸看了一会儿,低低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摸了摸自家小徒弟的头,越过她就往门口走,“把现在手上的活干完了之后你就去吧,剩下的回来之后再补。上课去吧。”
“哎?”宁安愣了愣,眼睛一瞬间就亮了起来,忙不迭地跟了上去,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谢谢师父!”
……
宁安今天一下午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定的,时不时地就低头看手表,第一次觉得实验的时间居然长得让她有些不耐烦,不过好在专业素养总还是在的,也没出什么乱子,认认真真地收拾检查完了实验室,宁安回到休息室抱起了那一大束花,几乎是一路小跑着下楼去了校门口。
喻珩果然早就已经到了,正靠在车边等自己。这人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衬衣,大概是因为下班了不需要太过严谨,袖口已经解开、袖子松松地挽到了手肘,整个人看起来都休闲了不少。这人平时等自己的时候多半都懒得下车,今天穿了件格外吸热的黑衬衫居然还顶着大太阳靠在车边,引得进进出出的小姑娘们频频偷看,宁安直觉他今天招摇得有些反常,皱了皱眉快步走到车边,把玫瑰往他手里一塞,微微侧身,挡住了小姑娘们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视线。
这明显就是昭示所有权的动作顿时让喻珩心情大好,一手捧着花,一边伸手去捏她的脸:“送我花?”
“你想得美!帮我拿着!”宁安白他一眼,伸手就把他往车里推,“这么骚-包干什么?出来勾-引小姑娘啊!”
这姑娘以前对着他的时候多少还有些顾及,现在话都说开了,反倒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起来,居然还敢说他骚-包?她以为他今天这个么高调是为什么?送花又为什么一定要送到实验室?上次她和几个男生靠太近的事他可还没忘呢!但……这么小心眼的盘算,可就没必要说出来白白送给她取笑了。
喻珩笑了笑,拉开车门把花放进了后座,然后半推半揽着宁安上车坐好,这才绕到另一边也上了车,倾过身把小姑娘压在椅背上就是一个深吻,好半天才终于有些恋恋不舍地放开,一边替她系安全带一边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