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薛锦绣便穿戴整齐去给方氏请安,得知方氏因体虚还在熟睡后,便去了王嫂他们住的东厢房。细细问了管事娘子这边的吃穿用度情况,这才安下心来。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颠簸,王嫂也的确是累了,来薛府就当是休生养性。宋玉倒是闲不住,昨日问过薛锦绣后,便直接去了薛府的药房与钱大夫一起切磋医术了。
薛锦绣也不多做打扰,便回了库房,拉着薛锦颜一起开始盘点府中能够动的银钱。二人正商谈着如何开源节流,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薛锦绣失踪的那段日子,寒梅已经出嫁,连翘被升做大丫鬟了。此时正是连翘的声音:“大少爷,月例都是原来老夫人在时定下的,我们小姐从未有过什么克扣啊!”
“你是个什么东西,府里养的奴才罢了,滚一边去!”
“大房的吃穿用度现在都是周姨娘在打理,您若有什么,应该去问周姨娘……小姐?!”连翘听见开门声,立刻回了头。
薛锦绣走了出来,笑着打量了一下她的大堂哥薛明博。薛明博对她的出现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六妹妹回来了,去外面玩了一趟过得可还好?”
“大哥今天来所为何事?”薛锦绣对这位秦氏的儿子一点好感也没有,以前薛府还未落败时,年纪轻轻,便将屋里的丫鬟们都祸害了一遍。
“我从来不知这府里怎么就是妹妹当家做主了!我这个长房长子,怎么就入不了这库房了!昨儿不过是晚上想吃一碗燕窝,厨房里的婆子竟然说没有了。合着只有二婶婶吃得,我们都吃不得了!”
薛锦颜也听到此话,低声对薛锦绣道:“他不过是来多要些银钱,给他便是了,省的又要说些混话!如今大伯因断了腿,周姨娘自从薛锦林失踪后也变得有些疯癫,没人管得住他!”
薛锦绣按住她的话头,直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大哥是家中长子,自然要知道府里到底是个情况。”
薛明博哼了声:“算你识相!”
库房的书桌上堆着一摞摞的账本,可薛明博哪里会看得懂这些。薛锦绣笑呵呵道:“如今大哥是府里的顶梁柱,本来这些账务之事都该要大哥过目,但是您现在也看到了,这么多的账本,你都要看的话也太过繁琐了。”
“恩。”薛明博点点头。薛锦绣让人上了茶和茶点,自己则在那些账本抽出一本:“大哥,妹子给你说句实话,咱们府里的确是有钱,但你也知道上次府里遭了劫,朝廷又派下了任务,府里的现银还要紧着铺子,所以咱们能用的就不多了。”
“呵,我薛府难道就只有那么点银钱?!不过区区五万两白银,当初老夫人的陪嫁可就达到万两!”
薛锦绣道:“大哥话说得没错,我也没有说一两银子也拿不出来。咱们就算银子再不多,比起旁人那也是金山银山。不过大哥您想想,为什么分家之后三叔就急着搬走了,而我们却没有搬呢?”
薛明博不说话了,饶有兴致听着薛锦绣讲。
“是了,老夫人在时咱们三房就已经分了。按理说,这老宅的一切都该由大房来打理。只是我娘病着,需要静养。而咱们又不能白吃府里的饭菜,便想着替大哥你分点忧。府里这么多双眼睛也都盯着,每个月的月例都没有少,但妹子还是做错了,毕竟大哥已不是年少时候,外面的交际应酬都需要银钱,这一点是妹子疏忽了!”
薛明博听得无比爽快,顺带看这个刚回来的妹妹顺眼不少,笑道:“六妹妹不愧是在外面见过世面的!”
薛锦绣突然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对着薛明博做了个眼色。薛明博心领神会,知道这是有私事要说,立刻对着旁人道:“你们且下去!二婶快醒了吧,三妹妹还是去照顾二婶婶才对。”
薛锦颜似要争辩什么,见着薛锦绣从容的神色,也就静静离开了。
顿时屋中只剩两人,薛锦绣将一个锦盒拿出。“这是当初分家时公中立的字据,上面都写着大家各自拿了多少,也由族里的老人做了见证,谁也不能随便更改。”
薛明博眼前一亮,这些字据他有听闻,但是大房的家财一直都是薛家大爷把持着,他纵然有个长房长子的名衔,但每个月也是领着月例过日子。
“妹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领着月例过日子的其实都是我们这种宅子里的女人罢了,大哥你是薛府的爷,如今大伯病着,你就是顶梁柱啊,哪有顶梁柱还领着月例过日子!就像大伯,三叔,还有我爹都是直接去名下的商铺拿用度。”
“你的意思是……”薛明博心中颇为激动。
“这府里的铺子最后还不都是大哥你的!”薛锦绣终于将薛明博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薛明博却咳嗽了一声,严肃道:“这种胡话以后休要多言!”
薛锦绣连忙陪笑道:“妹子没念过几天书,说话粗俗了些大哥您别怪罪。不过妹子说的是真心话,方才我与姐姐一同看账的时候便发现,如今外面没有爷们管事那些铺子的伙计掌柜也都懒散下来。我就想着啊,若是大哥能去管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