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寿堂外已倒下了不少守夜的丫鬟,薛锦绣看着胆战心惊,想要靠近看看她们是否还活着,身后突然响起一阵讥笑:“呵呵呵,六小姐未免太小瞧卫秋了,都是些无辜之人,我又怎会将她们牵扯进来。不过是迷药发作,怕是现在正做着美梦呢,看不到今夜这般的好戏,对她们来说倒也是一桩幸事。”
“如此,我倒是要谢谢你了,难为想的这样周全。”
“不必客气,六小姐待我极好,我这么做不过礼尚往来。”
薛锦绣气的牙痒痒,可此时再如何争论也都无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薛锦颜。一路往里走,绕过数到小间,薛锦绣从未如此刻般觉得福寿堂的回廊如此之长。终于,孔氏的寝间出现在眼前,红杉木门却是紧闭。薛锦绣停下脚步,卫秋也随后跟至,虽是转瞬即逝,但薛锦绣还是见她面色瞬间惊讶了一下。
“六小姐还愣在这里做什么,不是救姐心切么?还是说……你怕了?”
“左右不过一条命,有何可惧!”
当即吱呀一声推开木门,屋里竟倒着五六黑衣男子,薛锦绣努力稳下心神一瞧,那些人竟然都死了!
“怎么会?!”卫秋大惊,不可思议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人,“你们……不可能!所有的守卫都已经晕了,福寿堂不可能有人守着!”
只听道一个苍老干涸的声音从暗中传来:“呵呵呵……小姑娘年纪轻轻,竟用心歹毒至此,咳咳咳咳……”
“谁!谁在那里,出来!”卫秋愤懑嚷道。
薛锦绣却惊呆了,嘴巴开开合合,半响发不出声音。帘幔之后的一个衰老的影子渐渐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是……是你?!”
“从未想过,薛家祖辈安置在房中的机关之数,竟真有发动的一天。”
“你!!!他们是死在房中机关之下?!”卫秋瞪大了双眼,胸口不断起伏,显然是被孔氏那轻描淡些的语气给刺激到了。顿时走至一具尸体身旁,发现伤口处的确都是被一些微小却锋利之物所伤。
孔氏浑浊地眼睛淡淡地看着眼前之人:“你为何要对薛府下此杀手?!”
“杀手?”卫秋似乎听到了什么可笑之事,突然狂笑起来:“我下杀手?!哈哈哈,老夫人真是活得太久都成了老糊涂了!是你们薛府杀人在先,杀人偿命,我有何不对!”
“你说清楚!”薛锦绣怒不可遏,“我与我阿姐从未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
“六小姐这可真是说笑了,难道我的家人又有对不起薛府的地方了?”卫秋的语气渐渐冰冷下去,“不过是为了给母亲治病借了些银钱,只是在还钱时延误了两日,我父亲竟被你们活活打死!我那妹妹,被你们卖进青楼,她为保自身清白,当场撞柱而死!六小姐……你可曾有过一夕之间,家人皆死于非命的遭遇吗?当我从山上采了药草回来时,母亲悬于梁上……六小姐,你知道为何万箭穿心之痛吗?我只恨自己无能,不能早一日报仇,挖你薛家人的心,喝干你们的血!你们薛家害得我家破人亡,杀人偿命,薛府毁了我的家,我就毁掉薛府,六小姐,这很公平!”
“你……”薛锦绣不知何言以对,突然想起江姨娘锦盒里的那枚铜钱:“是你害死的江姨娘?”
“我?”卫秋轻笑,“何不说是那个女人自己吓死的呢?我不过是给她看了我娘留给我的最后一枚铜钱,她就吓得什么都说了。不过……她倒还算是个母亲,怕我对她的女儿不测,同意在福寿堂里演上那么一出。啧啧,真是爱女心切呀。”
“她凭什么听你的,只要将你的身份说明,你不可能会害到任何人?”
“她怕是将秦氏放印子钱逼死人的证据都留了下来才进的府。秦氏为了自保定会将罪行推到江氏身上,只要许诺江氏日后善待阿蓉,江氏不敢不从。而且纵然江氏身死,秦氏也未必会履行承诺,看看秦氏为林姐儿安排的亲事吧。若是她这个蓉姐儿的生母死了,怕是在无人会出于真心地关心她。所以……不如让秦氏离开,反正她卫秋不过是一个奴婢,纵然江氏死了,那时秦氏也不再府里,而大爷出于对江氏身死的同情,则会真心善待蓉姐。”
薛锦绣诧异地听着孔氏说完那一番话,卫秋也愣住了,少卿,笑道:“不愧是浸淫后宅数十年的老夫人,所言倒也不差!想来老夫人年轻时,怕也是个玩弄人心的高人!”
孔氏微微阖眼,现在猜到这些又有何用,晚了!没想到她替秦氏隐瞒了那桩事,竟害的薛府满门至此!
“不过老夫人有一点说错了……江氏也并非良善之人,秦氏放印子钱的主意就是她出的呢,否则老夫人以为她如何也会如此害怕。我的确是对那江氏说过秦氏此人不可信,奈何江氏并未动摇。直到老夫人您大寿那日,一个陌生女子寻上门来,我才知道真是天助我也!让江氏亲眼看看秦氏是如何“善待”庶女的。呵呵呵,我还真没料到江氏竟然是个刚烈女子,死的真是精彩啊。”
“从遇见你的那一刻,便开始算计了吗?”薛锦绣低声喃喃。江氏,秦氏,府里的流言,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