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东……”商湛暗暗咬牙,动了他商湛的人,还想跑,别说门连窗户都没有,这会儿先让他美两天,过后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到医院的时候,何欢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黏在了身上,要处理伤口必然要把衣服弄下来才行,可护士一动手,即使昏迷的何欢,都不由瑟缩,可见疼的厉害,何欢身子一缩,商湛那心就是一抽,最后忍无可忍的推开护士:“我来。”
他手里拿着医用剪刀,一点一点剪开裤腿,胳膊上的布料,露出伤口来,商湛不禁倒抽了一口气,她对自己真是一点没留情啊,一刀比一刀扎的深,几乎每一刀都深可见骨。商湛真恨自己对商小蝶的仁慈,就应该早把她处理干净,也不会有今天的无妄之灾。
陆氏最权威的外科主任主刀缝合,陆锦州来当助手,商湛全程在旁,虽然打了全麻,但当针线穿透何欢皮肤的时候,商湛还是忍不住替她疼,这该多疼啊!
陆锦州也是没想到商小蝶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这已经不是过去他认为的刁蛮任性,这是恶,大恶,即使她遭遇了人生起落,何至于就生出如此狠毒的想法,更何况,何欢还是跟她有血缘亲情的姐姐。
陆锦州非常了解何欢,以何欢的警惕性,如果不是对这个妹妹怀着一丝亲情和愧疚,恐怕商小蝶不会有绑架她的机会,正是这一丝亲情,让她险些险些……
陆锦州想到从她血液里发现的大量激素,那是催情药的成份,商小蝶竟然给她下了这个,若不是商湛及时找到,陆锦州都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即使何欢用痛觉来抵制,不知还能坚持多久,即使坚持下来,也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不是他能承受的。
商小蝶之所以如此做,恐怕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激化了她对何欢的恨,才会促使她铤而走险。
其实,商小蝶这件事做得相当幼稚,漏洞百出,她根本不是为了要钱,要钱恐怕是她为了套住金东的借口,她就是想毁了何欢,比起她母亲的狠毒,商小蝶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这样的女子,却是自己从小当成妹妹的女人,差一点就娶回家当了妻子,想起这些,陆锦州就不寒而栗。而有这样的母亲和妹妹,何欢何其不幸。
手术结束,何欢已经被推到了病房,哪里再不需要他了,仔细想想,自己在何欢的生命中,从一开始就是个过客,她的幸福从来不是自己能给的,所以到了最后,也该留在原地远远看着她。
何欢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她还很小,个子也很矮,矮的都够不到阳台的边边,看不到楼下的风景。
小时候她家住在三楼,是学校的教职工楼,她家阳台正对着城里的小学,每当放学的时候,一听见熙熙攘攘的声音,她就会趁着爸爸不注意穿着小拖鞋踢里踏拉的从屋里跑出来,怀里抱着自己的小板凳,放到阳台上,她踩上去,踮着脚,扒着头,看对面的小朋友们放学的情景。
大多数都是妈妈来接的,妈妈抱着小朋友,有的牵着,有的抱着转一圈,亲一口,小朋友会咧开嘴笑,妈妈也跟着笑,夕阳下,这样的笑容好美好美。
何欢那时候觉得,就像爸爸养在阳台上爬弯的鸟松花,可好看了,她羡慕的看着,想什么时候,妈妈也冲她这样笑就好了,妈妈长得什么样子呢?肯定很好看,因为很多人见了她,都跟她爸说:“你家乔乔真漂亮。”
她也偷着听爸爸的同事说过,自己长得像妈妈,可见妈妈一定也很漂亮,忽然身后伸出一双手臂把她抱了起来,是爸爸。
“乔乔,爸爸跟你说过没有,不许踩着板凳扒阳台,很危险,掉下去怎么办?”何欢嘟嘟嘴看着爸爸:“我想妈妈,怎么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就我没有,我想要妈妈,想要妈妈……”她吵着要妈妈
爸爸眸光黯淡,抱着她亲了亲:“对不起,乔乔,对不起,对不起……”爸爸一直重复着这三个字。
镜头一转,漫天的大雨倾盆而落,黑漆漆的夜空中滑过狰狞的闪电,前面大卡车撞过来的一瞬,她仿佛也听见爸爸在她耳边说这三个字:“对不起。”
“爸……”何欢不禁叫了一声,小时的她真的太不懂事,她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大,其实商湛只是看到她嘴巴蠕动了两下而已。
“乔乔,乔乔……”商湛急忙俯头过来紧紧盯着她:“你说什么?你醒了吗?是不是疼了,是不是?”
何欢终于睁开眼,映入眼帘是商湛焦急的脸,他的表情焦急而紧张,一叠声出口的话有些语无伦次,这一点儿都不像他,只不过,他看起来有些憔悴不堪,头发几天没有整理了,刘海都有些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下巴上的胡子郁郁青青钻出了一茬,衬衣有些皱巴巴,领口松散着,看上去好几天没换了似的,但如此的商湛,却有一种颓废的性感。
人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或许真如此,就算此时有些邋遢的商湛,在何欢眼里也帅的一塌糊涂。
何欢想抬手摸摸他的脸,微微一动,不禁抽了口气,真疼!意识到她想动,商湛忙道:“你想做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