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湛侧头看着副驾驶位子上的何欢,目光不知不觉轻软下来,此时的何欢就像那天站在路上一样,有种令人心疼的软弱和哀伤。
他知道赵梦歌会发难,虽然不想何欢抢走锦州,但何欢嫁给自己,她也会抵触,大概意识到了何欢的敌意,是啊!敌意,何欢对赵梦歌仿佛带着明显而深刻的敌意,这种敌意从何处而来,仅仅因为小蝶和锦州吗?
商湛暗暗沉吟,想到刚才何欢毫不回避的说出她的家庭她的父母,她被抛弃的事实,竟然如此坦荡,真实而坦荡,那一刻,这女人让他敬佩,也令他心疼。
商湛竟然有些心疼了,那一刻的何欢,就像一个身披盔甲手持利刃的角斗士,仿佛要冲上去跟赵梦歌同归于尽一般,却又极力隐忍着,不,不,商湛摇摇头,为自己这个不恰当的比喻,而此时的何欢又如此脆弱,巨大的反差令她看起来精疲力竭疲惫不堪。
红灯的路口,商湛轻轻问了一句 :“你爸,到底什么病,结婚是大事,虽然是协议在先,但我这个准女婿是不是也该去看望看望老丈人。”
何欢缓缓侧过头来,好半天才道:“你看不看他意义不大。”口气相当冷,商湛心里一堵,薄唇抿了抿,有些恼怒:“何欢我不欠你的,我们是你情我愿的协议结婚,我提出条件,你答应,就这么简单,但毕竟要同在一个屋檐下,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冷到人尽皆知,你明白吗,所以大面上,得过得去。”
何欢沉默半晌,淡淡说了句:“你想太多了,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爸是植物人,他躺在床上已经二十年了,他毫无意识,靠着那些管子来维持生命,你觉得这样的老丈人有见的必要吗。”
商湛暗抽了一口凉气:“植物人?二十年?那你……”商湛本来想问,你这二十年怎么活过来的?却又觉这样问出来有些唐突。
认真算起来,两人虽是要结婚的关系,其实并不很熟,而且,商湛也怕自己问出这些,带给何欢一种怜悯她的感觉,这种感觉搁在别的女人身上,或许不算什么,甚至很多女人就喜欢博取男人这种怜悯,但她们不是何欢,即使认定何欢是个虚荣的女人,商湛也不得不承认,何欢是骄傲的,她丝毫不以自己的卑微而如何,哪怕是虚荣,她也能虚荣的理直气壮,说白了,这就是骄傲,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骄傲,有时候商湛真无法理解,她这种骄傲怎么来的。
何欢并没有再跟他说话,一路到家都是沉默的,商湛心里却有些糟乱,何欢的举止行动,都能看出她拥有良好的家教,她身上那种贵族气质,哪怕是后天刻意速成的,也相当地道,她拥有世界顶级学府的学历,并且多才多艺,如果这样的何欢,生在一个名门望族的豪门里,或许不会令人多惊讶,但她的出身明明如此寒微,甚至可以说凄惨无比。
在被母亲抛弃,父亲植物人的情况下,一个六岁的女孩儿除了进孤儿院,恐怕没有第二条路可选,那么是谁教会她这么多东西,是谁养成了她如此骄傲的天性,商湛发现,离何欢越近,他越看不清这个女人了,她就像一团解不开的谜,层层雾霭见越来越看不清晰。
何欢目前住在商湛这里的主卧,一开始何欢想去客房,商湛却没好气的说:“祸害了这间还不够,还要祸害别的房间。”他自己搬去了客房。
何欢当时还有些莫名其妙,觉得商湛脑抽了,其实接触多了,私底下的商湛有些孩子气,大异于外面给人的形象,有时候给何欢的感觉,甚至是有点二,言行举止极端矛盾,表里严重不一的男人,基本上,两人如今的关系有点像合租人,至少何欢这么觉得,说起来他们俩也算互相利用,自己利用商湛接近赵梦歌伺机报仇,商湛利用自己,保护他的宝贝妹妹。
进了家,何欢直接就往自己房间走,刚走到门边上,就听后面商湛道:“你不用担心,老爷子应该很喜欢你,或许对你父母的事会有些意见,但我会处理,至于赵梦歌,你可以不必理会她。”
何欢转过头盯了他几秒:“我知道,这点你爸表现的相当明显,你继母看起来很年轻,却有些刻薄,我很好奇,这是导致你反感女人的原因吗?”
商湛有刹那狼狈,却立刻恢复过来,几步走了过去,伸胳膊撑在何欢伸手的墙壁上,微微俯头,这个姿势相当暧昧。
他凑近她的脸,颇轻浮的笑了一声,低声道:“怎么,还没嫁给我,就开始对我感兴趣了,你想说什么,不妨直接说,何必拐弯抹角的,说起来,我们也快成两口子,什么不能沟通,或者,我也可以干脆点儿告诉你,我是认为女人虚荣,但并不反感,我仍然喜欢女人,离不开女人,甚至我最喜欢的也是虚荣的女人,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们容易搞定,不用费心思,就能让她们为我做任何事,尤其床上,价码越高的野心越大的女人,上了床就越浪,什么花样儿都玩的起……”
说着,唇轻轻擦过何欢的脸,落到她的耳朵边上:“所以,我恨好奇更期待,我的准老婆在床上的表现如,是野性十足型,还是令人怜惜型,或者两者兼具,毕竟,我家准老婆的段位比所有女人都来的高,怎么样,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