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幅几乎一模一样的月下兰花图出现在他们面前,难得出现如此正经的选择题,一时间众人反而不敢妄动。
齐光道:“春兰,这不就是你背后的那幅图吗?”
刘苏也觉得眼熟,却不能肯定。春兰背后的图,确切的说她只见过两次,还没有看得很仔细。
凌恒一字一顿的道:“就、是、他、背、后、的。”
对了,见过春兰背后的图案最多的人当然是小北都。春兰似乎也想起了之前在凌恒手中的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悄悄的缩成了一小团,扯住刘苏的袖子,一双大眼睛微微泛红。
刘苏最见不得他这副“我好可怜求保护求照顾”的样子了,忙将他护住,对凌恒道:“你既然记得,那这四幅图里哪一幅才是真的呢?”
凌恒切了一声,抚了抚袖口:“要讨我欢心的男人岂止百个,之前有人看到我喜欢春兰,便有许多人学了他在背后刺青,各种各样的图都有,我见得多了,哪里还能记得清楚。”
种马!渣男!刘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问齐光:“师兄,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刺青?”
齐光仔细想了想,很遗憾的摇了摇头。当初他忙着帮春兰将刺青擦掉,并且对春兰那一身雪白细腻的皮肤表示羡慕嫉妒恨,又时时刻刻担心师弟看上这个臭小子,一心几用,忙得不得了,哪里还有心思去记住那幅画的模样。
一直在听着几人说话的虚夜忽然开口:“春兰,你告诉别人你姓刘,莫不是跟着小苏姓的?”
春兰理所当然的点头:“我是公子的人,当然要跟公子姓了。”
虚夜急道:“那你原来姓什么?”
“姓陈。”春兰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姓。我又没有爹娘,他们说我姓陈我便姓陈了。我还是想跟公子姓多一点。”
虚夜的声音却有些颤抖:“那么,他们说的那幅图,你背上的刺青,是不是和这几幅图一样?是怎么来的?”
春兰道:“我也不知。反正在我懂事的时候,我便在绮香阁,身上就有了这个刺青。那时候我还只是个跑腿的小厮,和其他小厮一起洗澡的时候,他们都很惊讶我背上的画,说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我以后一定会大红。也是这个原因,绮香阁的当红小倌们都很喜欢欺负我,有好几次都恨不得划破我的脸。如果不是老板护着,我可能早就被欺负死了。后来我长大了,也就顺理成章的当了小倌,因为这幅月下兰花图,我还颇为值钱。再后来,凌公子就将我买下……”
他说到这里,声音有些沙哑,紧紧的抓住刘苏的衣袖不肯松手,犹如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到了浮木一般。而刘苏则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目光呆滞,整个人好像瞬间没有了生气一般,犹如一尊精致的蜡像。
“师弟,你怎么了?”齐光第一个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急忙上前,摸上她的脉搏,“师弟,师弟!”
在他的连声呼唤下,刘苏的眼睛缓缓的转动了一下,忽然“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整个身子往后便倒了下去。
“小苏!”齐光将她抱在怀里,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想从怀中掏药出来,却一下子带出了好几个小瓷瓶,叮叮当当滚落一地。
刘苏按住他的手,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可抑制的吐了一口血出来。春兰吓坏了,蹲在她身边不停的抹眼泪:“公子,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公子,你不要吓我!”
就连凌恒和虚夜也都吓住了。虚夜满是怀疑的打量着那四幅画,猜想这画是不是有夺人心智的功效。凌恒则是将散落一地的药瓶捡起来排成一排,让齐光挑选合适的。
齐光手忙脚乱的倒出一粒药丸,不由分说的就塞到刘苏口中,她这才慢慢的缓过劲来,虚弱的摇摇头:“没事,一时气急攻心罢了。”
她不是笨蛋。贸然出现在这里的四幅月下兰花图,和小春兰背后的刺青几乎一模一样,这当然不可能是巧合。这四幅图分别刻在四扇门上,第一扇门上的花瓣上多了一颗露珠;第二扇门上的叶子弯曲的幅度稍微大了些;第三扇门的珠帘多卷起了一点;而第四扇门的花盆题诗上多了几个字。这些差别,如果不是观察入微,根本就无法发现。也就是说,在连连看之后,这个天山童姥又玩起了大家来找茬。
正确的图案自然是在逍遥派的人手上。当初逍遥派曾经有四个弟子,每个弟子都保留一份宝藏的线索。因为一个弟子叛出山门,现在他们手上一共还留有三份,也就是虚夜的地图,莫初阳的一句话,以及老头子的钥匙。
而依照现在的情形看来,当年背叛出教的那个人,他的手上就是这幅图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幅图会出现在小春兰的身上,还是从小就有的刺青,也不清楚春兰和当年那个逍遥派的弟子有什么纠结,唯一清楚的就是:刺青已经洗掉了,还是因为她的不喜欢。
刘苏扶着齐光的手坐直了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强烈压下喉咙翻腾的腥味。她的身体一直被调养得很好,这是她第一次吐血。
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