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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非铁石,即便是多么无情的人,又如何会丝毫不受这最单纯,最质朴的情感所动容?
听到白情所说,阿铁脸上却是一红,原来,他一直都猜错,真正一厢情愿的,原来只有他一个。
“这个一心为了弟弟想的大哥,为要弟弟对孤女改观,便买下这双玉镯子……”
小情说着指了指桌上的玉镯。
那玉镯并不名贵,平平无奇,浑浊的色彩,是一种万念俱灰的绿。
“他把它交给女孩,千叮万嘱她把玉镯送给正值生辰的娘亲,好使老人家感动开心,以令其弟对这女孩改观……”
“只是,他的大哥穷得很,怎有余钱买这双玉镯子?”
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阿黑蓦然开口,截断了她的话头。
但是他关心的,却并不是为何要欺骗他们,而是这玉镯如何而来。
“你真的想知道?”
白情凝视着阿黑,柔柔问道。
阿黑点头,虽然冷漠,但白情看到他这个动作,眼中却多了几分温暖。
“很好,你总算不如外表般冷,你总算是个人,也不在你大哥共你一场兄弟的情谊了……”
白情说着,斜视阿铁,偷觑他的反应。
“你,还没有告诉我。”
阿黑冷冷地提醒似乎不再继续的白情。
“昨夜,假如你到村里的坑里,你一定会发觉他在挑粪。”
她轻描淡写,但此语一出,向来难以动容的阿黑上陡地色变,浑身一震,转脸回望阿铁。
阿铁低首无语,不敢看他,活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终于给父母揭发。
“大哥……”
阿黑首次如此脸如死灰,他平素已不大说话,如今更不知该说什么。
然而,一说话,一切感激已尽在不言之中,顷刻,周遭一片沉默。
“故事,还没有说完,请耐心鼓舞我说下去……”
白情蓦然在满屋沉默中,发出寂寞的声音。
“这个女子,为要毫不张扬地找出步惊云,好把他静静带回去向最高级的邀功,于是不断留意那个冰冷的弟弟外,且还用了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
徐妈越来越震惊,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妇人,一生也未想过会有这样的故事。
“一个很阴毒的方法……”
白情的声音中,蒙上了浓浓的恻然。
“就是以一种慢性的奇毒来破那张天衣无缝,人皮面具因药中毒性而腐烂,那个假的步惊云亦会因脸烂而死……”
“那个女子开始时是一意孤行,她抢着为那寡妇弄饭,在每碟菜中均下了奇毒,米饭则没有,故此,她一直都不吃菜,只吃饭……”
“可笑的是,却给这家人误会,还以为她不忍心分薄他们所吃,对她更爱护了。”
说着说着,白情的嘴角带上了笑。
是嘲讽,是无奈。
然而她的嘴在笑,眼里却充盈着不敢掉落的泪。
“可是,至少,那女孩并不如她自己所想般阴险。在最后的一天,最后的一刻,她并没有把最后那碟菜给我们吃,也说出所有真相。她,已经找回了她真正的心……”
阿铁和徐妈对视一眼,真相已经水落石出,虽然惨不忍睹,唯有阿铁坚持地还在为白情争辩。
白情乍闻阿铁此语,不禁回首向他深深一望。
她知道他这句话是为了答谢她,答谢她把他们从她那险恶之心下救出来。
慷他人之慨何其容易,但是这种拯救又如何?
那不敢掉落的泪,终于还是滑落了下来。
“阿铁,你……真是……一个……好心……的男……人……”
断续说着,喉头硬咽,终也泣不成声。
“小情,对不起,相信你今日这样做,也必须……付出不菲代价……”
“说得对!她本来身为追随我的二神官,却反过来背叛我,我不会给她好过的!”
猛然一声冰冷,惊破了这沉重却温暖的空气。
四人齐齐回头一望,赫见一个满脸油彩的长袍男人已掠了进来。
“大神官,别要乱来!”
甫见这满面油彩的男人,白情首先反应,奋不顾身地护在三人前面。
“嘿,二神官,你法此时还执迷为悟,护着他们,是活得不耐烦哪!快滚开!你已破坏了我的一盘计划,幸好我如今不用你也能找出谁是步惊云!”
大神官冷冷地狰狞一笑说道。
“什么?你怎会知道谁是步惊云?”
白情震惊,天衣无缝明明除了那歹毒的方法之外无法可解才是。
若是有办法破解,那便称不上无缝的天衣了。
“真正的步惊云,是有名的不哭死神,绝对不会流下半滴眼泪,可是你看清楚他俩听罢适才你的故事后,谁,已在流泪?”
大神官冷笑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