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苏夜点了点头,伸手拂过左手手背,取出了一把奇形怪状的“手杖”。
极大,雷鸣剑……真,雷光剑!
融汇,神鸣流奥义——
令人无法直视的雷光乍现即收,一瞬间,巨大的雷霆之剑贯穿了整条下水道。
轰雷破极,天地斩裂剑!
这一个技能,比起在魔法少女小圆的世界,已经是十分完整的版本了,然而相对的,就像是插上了保险栓一样,威力也下降了一些。
对于英灵和轮回者或许只是威力稍微大一点的招式,但是要斩除这些魔物却十分足够了。
巨大的雷霆将整个下水道的污水都卷了起来,金色和暗红色的龙卷瞬间将苏夜前方所有的魔物清扫一空。
“真是乱七八糟的工房呢……”
苏理看了看已经不存在魔物的前方,狠狠皱了皱眉……在心中皱了皱眉。
血肉。
这是能够形容这里唯一的词句。
冬木是战场,看到死尸很正常。
就算尸体数量庞大.就算尸身被毁坏得不成人形——但那也不过只是尸体而已。
每个人要做好这种“觉悟”都不是很难,但是真正具备这种觉悟的人绝对不多。
在一般的认知中,尸骸再怎么可怕,最多也只是破破烂烂,最多也只是被肢解掉而已。
但是,caster的工房却不太一样。
硬要形容的话,这里是杂货铺。
有家具、服装、乐器和餐具,还有一些看不出用途的貌似图画般的东西。透过那些作品可以看出作者匠心独具的风格和热情。
这些作品的制作人一定非常热爱这些素材,以及制作的过程。
而这些所谓的“艺术品”上,滴答,滴答,已经快要没有了的血液正在往下滴着。
在一张长桌子上,并排摆放着三排还能够映照出血光,但是已经呈现出坏死状态的暗青色的生肉。
那是肠子,人类的肠子。
在肠子上,数处用大头针做着什么记号,然后,在上方——
一个巨大的十字架上,一具尸骨像是受难的圣子一样双臂张开,小腹被刨开了一道口子,拽出来的内脏被这样固定在了长桌上。
在看到的瞬间,苏理、苏夜就能够理解这个意思。
风琴。
这是人体的管风琴。
为了让这个少女——或者说,大概是少女——保持不会因为失血过多或是痛苦而死去或是昏死过去,在她的身上被施加了许多的治愈再生和保持不会麻痹的魔术。
至于为什么“大概是少女”,因为这个“少女”已经没有头了。
或者说,缺了半个。
就像是柔软的果子被人用手抓住了上半部分狠狠用力揉烂了一样,灰白色的脑浆干枯在了粉碎的颚骨上方,一个眼球还连接着肌肉挂在一旁,另一个则似乎已经掉进了污水之中,原本应该是粉红色的肌肉已经因为血液的瘀滞而变成了暗红色,破碎的皮肤有一块没一块地挂在下巴以上全都不见了的脑袋上,下半排牙齿中,舌头已经错了位,似乎是因为死亡而产生的痉挛和硬直吧,那条舌头甚至还有一半竖了起来,能够清晰看到下方青色的血管。
除了这个之外,还有很多,比如把肋骨活生生抽出来,把肚子划开然后锯掉腰部以下,将尖锐的肋骨改变排列方式,在还活着的前提下将人类做成一把遮阳伞,皮肤做了伞面,内脏做了伞里外的装饰;比如用完整的人皮做成的皮质大衣;比如……
“还好你把小小姐弄晕过去了……”
苏理沉声说道。
她已经感觉到了。
那像是来自九幽地狱一样的深寒。
明明女孩只是这样站着一言不发,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但是感觉就是变了。
就连看到这些似乎感觉很高兴的芙兰都发现了苏夜的不对劲,颇有些怕怕地飞了下来,凑到了苏夜的身边。
“姐姐,怎么了吗?是不是芙兰做错了什么?”
拉了拉女孩的衣袖,被苏夜身上散发出来的莫名气势吓到了的芙兰眼泪汪汪地说道。
“没事。”
眼神略暗,苏夜摸了摸抱着自己的芙兰的头以示安抚。
“绝对……”
为什么要这样蔑视别人的生命呢?
为什么要这样轻易夺走别人的幸福呢?
为什么大家就不能和和平平客客气气好好相处呢?
为什么一定要有不幸呢?
为什么一定会有人给别人故意制造不幸呢?
为什么一定要杀人呢?
为什么可以这样把杀人当做是艺术呢?
咬住了下唇,苏夜双眼里看到的的并不是眼前红与黑的景色,而仿佛是当初那个火焰的修罗场。
背负死亡是很沉重的,这一点只有苏夜比任何人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