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坏的打算,但除了这个他们别无选择。
“君上,走吧!”书房里的其余几个人也从他的只言片语里推断出了外面的形势。当然,其中有人打的是自己一起溜走的小九九,有些是忠君爱国,不过这时候也没人注意分辨这个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若是真实情况传播开去,他们就无法维持之前公布的“绛都可□二月”的结论,万一内乱,根本无法控制。现在拖延时间,到时候谁也走不了。
实话说,逃跑绝不是田克的风格。当然了,守在一个地方等死就更不是他的风格。只不过现在的情况实在很难解决。他若是要走,当然不能高举着国君的仪仗出城,而是该扮作平民百姓;而如果这样,他就无法随着剩下的军队一起出城——毕竟这样目标实在太大。无论怎么说,都需要兵分两路,而且有很大的风险。
田克站在桌后,有一瞬间迟疑。越国做出了什么现在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里了,重要的是结果:他们无法与之抗衡。那相应而来的就是对敌之策,如何能最大程度地保存自己。实话说,这种事情他之前考虑过,但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
太师田齐看出了他的顾虑。“君上,这时候只能冒些风险。西门已经塌了,谁能保证越军没有在其他三门安上同样的东西呢?而若是其他门也塌了,我们之中谁也不要想能活着出去。微臣死不足惜,但是君上您必须要出去!”
“是啊君上!赶紧走吧!”一群人立即都跪在了地上,恳求道。想想田齐说的话,还真是很有道理……越军有这样的攻城利器,只安放在西门的概率真是微乎其微,从其他三门也很严实的包围就能看出来。而如果全都炸了,就只有一句话能形容他们的将来——
死无葬身之地。
这种无限接近死亡的气息笼罩了整个书房。田克看着跪了一地的人,想要叹息,却无法真的叹息出来。眼看着他就要输了,他还不觉得他是输给了越国的六万大军,而是输给了越国的一个人,一个女人。
甘心吗?自然不甘心。现在看起来,武王大概在一大早就战胜了他们魏国——因为他提前许多年就给儿子成王,也就是昭律,说定了一门能统一天下的亲事。
“来人,更衣!待到辰时三刻,开东门、南门、北门,放百姓出城!”田克最后道。虽然大军已败,但是只要还活着一刻,他就绝不放弃!
众人听他这么说,先是面面相觑,然后就回过味儿来。毕竟如果都是军士假扮的平明,一旦被越军发现只有死路一条;而若是真的平民,对方也不可能毫不顾忌地大加屠杀。果然,这才是他们君上该有的计谋——半真半假才是说假话做假事的最高境界。只要混在了真正的平民之间,他们才能更顺利地混出去。
西门连传捷报,其他三路越军听着隐隐传来的喊杀声,各个跃跃欲试。这一路上都没好好活动过,现在可是最后一个机会了。而正在他们这么想的时候,就看见城门上的浮桥缓缓放了下来。三个方向同时燃起了同样的信号,所有人都盯着天空呆住了:绛都同时开了其他三个城门?就算是突破也应该只选一个城门,不是吗?
但是虞婵马上察觉到了不对。他们越军包围绛都四面时是有打故布疑阵的心思,现在看起来对方大概也有同样的心思。西门被他们所炸毁,对方就伺机通过相同的安排,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瞒天过海。而现在整个绛都里,最重要的无疑就只有一样东西——国君的性命。“出来的八成是百姓。一个个扣下来,如有兵器卸下,然后再带到我面前过目。”她冷声道。这种情况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是浑水摸鱼,她绝不能让田克跑了!
而就像是为了验证她的意思似的,其他两面也同时升起了表达要检查出城之人的烟火。另外,当然的,受了惊的魏国民众也绝不可能乖乖听话,但是被越国兵士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按着火药包、然后说“检查和被炸飞之间,你们可以选一种”的这种样子给吓到魂飞九天——谁要选血肉模糊的下场啊?
其中的钉子户就是扮演平民角色、掩护田克出城的魏**士。他们都相当机灵,不自己出面,而是在人群中挑起事端,想要逃过越军包围的检查,但是显然胳膊扭不过大腿。而且他们身上虽然在隐秘处揣了暗器匕首之类,但是放眼望去,外头满是越军甲兵,把绛都围得滴水不漏。他们就算长了翅膀都会被射下来,更何况没有。
死拼?还是期望不被认出来?
这个答案在田克远远望见检查之人的模样时就有了定论。他经常上战场,凡是有些眼力见儿的越国裨将都见过他,所以他现在还故意往脸上抹了两层泥。他觉得这伪装骗过普通人是完全没问题的,但对方最后负责点头放人的竟然是虞婵!
田克之前的人已经全被虞婵放走了。裨将正想劝她,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因为照他看来,里面绝对有人是魏**士。而照虞婵的想法,既然解了铠甲,他们也就再也没有机会为魏国效力了,放走也无所谓。
快轮到田克的时候,他就正好听见对方的这样一番理论,顿时就被戳中了心中最痛的那个角落。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