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次满月宴之上,越魏两国怎么看都是正式撕破脸了,两边各自回去谋划己方计划不提。
不到半年的时间里,洛水南北都是军队,隔江相望,虎视眈眈。虞婵不知道魏国是什么想法,反正他们这边,靠近洛水的城郭里,所有愿意的普通民众都暂时迁到了更南的内陆。他们一行人在东巡的时候就已经观察好了越国的半数郡县,安排将人安排到一些有相对比较容易开垦的徒弟的郡县去。当然也有不愿意走的,那就只能和进城的兵士们混住,帮着烧水做饭之类。还有不少适龄男子,直接发誓要为越国开疆扩土,其中经过考核的进了军。这动作不小,还好越国近年吏治清平,并没闹出什么大的动乱。
按照原先的规制,作为前锋的军队在过去几年里已经陆续换上了新的铁甲。最先用上的时候是上一次昭律带军打到洛都以南的诸吕,装备上的一个甲兵方阵在陆战里简直成了无坚不摧的利器。同样和步兵对抗,他们自然稳稳地占了上风;若是对方是骑兵,就先放三轮铁箭,把马儿射杀大半(马上的人也差不多了),剩下的就绝不是问题了。因为他们有兵器之利,一刀一枪能捅破敌人的铁甲,而敌人却不能劈开他们的盾牌。
这样一来,不就是完全平推了?当然了,铁箭用完了回收,尖利的继续用,有磨损的就运回后方,重新炼成新的兵器,这可比直接从铁矿里炼快多了。
至于水军方面,赶工的舰船也陆续下了水。大多数新制的舰船上都配了铁质箭孔,更大的孔则是为了还在实验中的火炮预留的。它们外头还钉着两三寸的铁皮,有效防止了火箭攻击;想从底下凿穿基本不可能,因为实在太费时。唯一的缺点就是慢了些、笨重了些,所以还在上面配了几艘小小的快船,方便搭浮桥用。
还有通讯,这自然是用同时配发到每条船上的右领手里的彩烟。
铸造监早就另外分了人出去研究焰火,后来又要研制火药,就秘密成立了一个新的火药司。昭律在罗霞谷的时候,手里还只有最普通的砖红色烟火,如今他们已经研制出蓝色、绿色、黄色等其他颜色的烟火,颜色搭配和燃放顺序足以远距离传递军中的信息。当然了,至少要做到将军,手里才能握有足够的烟火做通讯。
最后,作为重头戏的火药,保密工作十分严实,基本只有军中高层人士才知道。这玩意儿一点儿可以当听响儿用,一大堆那可就是要命的了,而且还是要很多人到的命。所以能进火药司的人都是一挑再挑的,不然到时候内部走漏消息,倒霉就只能怪自己。
有烟火的经验,小型的火药卷很快就弄出来了,也就是扔出去炸掉人半条腿的效果;而大型的,比如说扔几包能炸掉城墙的那种,还在制造过程中。按照现时的思维,用投石机扔几个这东西出去,肯定有立竿见影的效果。而按虞婵的思维,她几乎只能想象用炮管的大炮。所以舰船上的孔是她让人留的,就是考虑到换代的实用性——用几年就退役也太浪费工时了!
只不过投石机和大炮之间的差距有点大,为了不过太过突出,虞婵依旧采用了她之前采用的、循序渐进的方法,慢慢启发别人去做。等到封赏的时候,她不要,东西就基本是参与的工匠们了。任谁都不会觉得,她这么做是因为换了人,或者是在居心叵测,只当他们越国的夫人极度聪明而已。
也就是因为这样,她逐渐取得了众人的信任;也就是她这个位置,手底下才能有那么多人,将她的想法一个个付诸实验。否则光靠她一个,完全不可能做到这个程度。虞婵现在想起来刚来时的各种担忧,觉得自己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一切准备就绪,越国就等着开战之时了。按照形势对比,越拖对他们越有利,他们完全不需要先动手,落一个口实给别人。虽然他们其实也不怎么在乎这一个借口,反正仗注定要打;但是,能推到别人身上的黑锅,自己何必上赶着去背?
事情果然一如虞婵和昭律所料。
就在昭宥昭宁满月宴过后的七个月,历法十月初九,时日深秋。魏国称有越国流民逃入越国成周郡,要求渡江一查,这种明显逾距的要求越国自然不可能同意。且不说现下两国边境都戒备森严,根本没有普通民众能在这个时候渡过洛水而依旧平安无事,就算这是真的,他们越国也不可能同意。反正两国都心知肚明,差的就是一个借口而已。
如今,借口有了,毫无疑问,战火重燃。
越魏两国积怨已久,先前交手多次,各有胜负。这一战虽不算是旷日持久,但绝对是天地变色。此战中,越国打败了宿敌魏国,奠定了越国称霸天下的基础。其后更是在洛水支流邶水之南建造高台,广邀天下诸侯歃盟于南丘,成为实质上的天下霸主。南丘盟约,史称邶水之盟,预告着一个新王朝的来临。
又据史载,越国在这一战之中表现出了强大的军事实力,各类新型工程器械足以让天下人都瞠目结舌,用兵计谋也是可圈可点。直到这场战争结束后的几十年,越朝远安候乐常花了毕生所余时间,编纂出军农器械总集,名《虞氏工图志》。定北侯吴永嘉不甘其后,将吴氏数代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