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天门清銮。Du00.coM
北面祭龙王,南边祭土地,祈求新一年的风调雨顺。雍都外头的村庄也是这样,不过雍都里头,人们只关心一件事——太子太师上等部分的殿试。
三个人选早就公之于天下,众人各个反应不一。
失势的洛都旧臣早就闻风而动,指望着在殿试之前先和太曲打好关系——不得不说,他们之前可绝没有这么用功地做一件事过。要知道,邹南子自命清高,一般人他是不见的,更不用提拉关系;这连带着太曲也被打上了这个标签。他以前是巴不得有清净,现在更是庆幸——因为他提前默不作声地来了雍都,根本没人注意到;为了省钱,他和儿子住的是更远更偏僻的房子。
所以现在那些旧臣只能满雍都乱找,因为找到了邹夫人也不意味着能找到太曲,提着礼品的还会被老夫人一通竹笤帚赶出去。
第二个,奚白,那就更水油不进了。洛都旧臣自然没人敢打他主意,因为谁都听说了他在江东郡一呆二十多年的事迹。这样的人,手段必然有,但是也从侧面说明了他其实不是奔着权势来雍都的。
事实也正是如此。凡是打着同僚旗号去套关系的,奚白一律笑脸迎接。但是认识可以,若是拿出什么金银珠宝等不该出现的东西——抱歉,无功不受禄,请出门左转。
至于第三个……那就更算了吧!就知道一个名字,之前根本没人认识他,完全是掉进人海找不到的节奏。
想要投机取巧的人眼看着这一次大好机会从眼前溜走,莫不一个个垂头丧气。因为现在提官可没有以前容易了,只要塞钱就能上;现在,钱只能自个儿捂着花,再多也换不到天子金口玉言一句。从官到商,这种地位差距可不是一两天能适应的。
这也就意味着,进了殿试的三个人过了一段还算平静的准备日子。太曲早就在雍都了,而奚白在同时接到岁考结果和策论结果后就从江东郡出发,一路专车转送,也很快到了雍都。至于那个最神秘的孙期,到现在还没人见过他。
所以在天还蒙蒙亮的早晨,奚白站在天门宫正殿前的晨雾之中等待传唤,只深深地觉得自己老了。太曲是个刚过而立的青年,孙期不知道几岁,但看起来比他还年轻!
朝官已经先进去了,阶梯下就剩他们三个。殿试安排在早朝之后进行,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奚白当了郡守这么多年,之前还敢直言劝谏昭律,实在是没什么害怕可说的。至于太曲,他之前在洛都的官职也是需要上朝的,前些天又见过昭律,大致有点底,脸色也算正常。
不过令他们两个都意外的是,孙期明明之前就是个平头百姓,现在看起来非但一点紧张也没有,脸颊还微微发红,更像是激动。看他这副模样,估计也早到达了雍都。
年轻真好……奚白这么想着,收回目光,却正好碰到了太曲的眼神。他们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同样的意思,不由得相视一笑。按理说,他们本是竞争对手,这样的气氛本不应该出现在他们身上;但是,很明显的,皇榜上并没有说最终录取几个,而他们也看得出朝廷里头正缺人;只要他们有才华,无论是昭律,还是虞婵,都不会介意多留几个人了。所以只要他们对自己有信心,并不需要通过踩倒别人这样的方式来成功。
能达到这一步的都是聪明人,既然很大可能会成为同僚,那么谁都不会自己先把后路断了。
两个半时辰之后。
在王宫路门外候着的大臣的小厮基本都等到了自家主人从里面出来。今天早朝的时间几乎要开到中午了,他们比平时多等了一个多时辰。不过他们这段时间过得也不怎么无聊,因为众人都在低声猜测,三个殿试的到底能进几个。
拜邹南子所赐,太曲名声不小;也拜邹南子所赐,众人觉得要天子接受一个死忠蒲朝的旧臣徒弟,怎么看都有点膈应。然后奚白,这人履历是绝对地令人无话可说——任谁都能看出他绝对忠心,并且善于周旋——他的呼声是最高的。孙期来路不明,人们纷纷猜测,除非他是有大才,否则绝对拼不过前面两个。
而结果就是他们猜测中可能性最小的那个。
“真是后浪推前浪啊!”第一个出来的是一名御史,一脸感慨。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又见识了。”第二个这么说的却是个军中裨将。
“怪不得啊怪不得,不行就只能怨自己了。”第三个说得更加叹气。仿佛是觉得他自己就是不够的那个,他一出来就急着回府去了。其他诸人看起来也没什么喝茶聊天的心思,纷纷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了。
他们这样的反应,自然是有原因的。这原因就是,殿试的三个人表现都很不错,天子和皇后都很高兴。三个人都被选中了,只不过,太曲和奚白是太子师,孙期却是太子太师!就算他看起来显年轻,也就是比太曲大一点,但是他在殿上做的对答,无一不十分完美,完美得不像是个乡村野民——他们真的不是鄙视乡下人,但是乡下地方能养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