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回门之后,陆成松和夏青曼便是从陆家老宅里搬了出来。
随着陆家人丁兴旺,官运亨通,陆家老宅已经不能满足现在的需求。因此陆老爷子便是定下,除了各房长子及未嫁姑娘其他皆在外自行开府。不仅如此,名下的铺子庄子田地均有自己经营,盈亏自负,每个月只需上交一定金额的金银粮食充入公中即可。
一般陆家子孙出来开府皆不会离老宅太远,每个月陆家都会举行一次家族聚会。这样既有自个小家的活动空间,又不会因距离少来往而疏远。
这般一来,使得彼此之间的矛盾减少了,不会盯着那点家产看。陆老爷子的话便是,大家揉在一团,越看越生厌,倒不如有些距离,还能互相容忍越发亲近。
夏青曼十分赞同这一点,能有自个的府邸,今后行事起来也方便得多。虽说陆杨氏颇开明好说话,但是待在一起时间长了,两代人观念不同,必是会有摩擦,远香近臭,时间长了总会生怨念。倒不如这般,平时只需经常回去看两老,既不会互相影响,还会更亲切。
不仅他们这些外出开府的,就连在老宅住的长子长孙也独院自行管理小家,只不过还需要兼顾老宅管理罢了。因此老宅里矛盾也少,各自为政互不干涉。
夏青曼想必是陆老爷子看透了后宅那些腻歪,便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有些家族怕离远了不亲近,人心散了家族势弱难以对外,可人都是有私心的,很难权衡利益,最后反而得不偿失了。
新宅子对于两人来说还挺大,只是个小三进的院子,前后院分割分明。后院的丫鬟都是夏青曼的陪嫁,陆家家规,男子未成婚之前,院里不允许有丫鬟伺候。不仅如此,小厮也只配给一个,什么都需自个自己动手,防止养成好逸恶劳的性格。
这般一来倒是让夏青曼十分好管理了,不怕新老旧人冲突。而陆成松也不管这后院之事,一切全听夏青曼指挥。
成亲第二天陆成松便是把自个名下的庄子铺子田地都交由夏青曼管理,加上本身的陪嫁,竟是有五处庄子,八处个铺子,三处乃京中旺铺以及百顷田地。
陆成松名下的财产君由信得过的心腹打理,夏青曼看了看账目,又去实地考察了一番,觉得管事都颇为靠谱,便并未变动人事,一切照旧。
陆成松过了婚嫁就没那般清闲了,经常为了个案子东奔西跑,甚至好几日也没法归家。因之前两人通信便知,所以夏青曼心底并不意外,只是有时候晚上身边少了那么一个人总觉得心里空空的。而家里的事也都落到了夏青曼头上,忙得她白日一人也不会寂寞。
因院子颇大,陆成松之前身边并未带什么人,而夏青曼只带了四个陪嫁丫鬟,陪房各自有家不住在一起,因此便是需要添加不少人手。
夏青曼命云彤寻来人伢子,欲买几个身世清白的奴仆。
那人伢子倒是个熟人,竟是当年的李婆子。李婆子如今比当时老了不少,头发花白,走路也没那么利索了,可说话依然噼里啪啦十分顺溜。
李婆子如今还哪里记得夏青曼就是当年的小丫头,虽是知道夏青曼是从丫鬟升上来的,却并不知道是从自个手下出去的。就算知道,也不记得是何人了,过她手的人实在太多,她脑子再清楚,也不会记得这么个小姑娘。
李婆子依然如从前一般识得规矩,一来便是恭恭敬敬的给夏青曼行了个礼,“夫人,不是我李婆子夸口,我手里的人最是利落懂规矩的,个个都是当用的。”
夏青曼看着口舌如簧的李婆子,又扫了一眼低着头颤颤发抖的那行人,顿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曾经何时她也是这般到处被拉来拉去给人相看贩卖,如今她竟是变成了买人的人,果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心中颇为感慨。
因是品性不明,因此夏青曼除了买几个马上得用的做粗活的,又挑了几个年纪尚小的丫鬟小子欲慢慢调养,今后她身边四大丫鬟嫁人了也能接上来。若到时候再寻人,品性不明的话,只会更加麻烦。
夏青曼之前在伯府时候也曾挑过人,又是从底层爬起来的,因此倒也不生疏。问了些问题之后,便是挑出了几个看着颇为老实的。
人群中有个人引起了她的注意,是个六七岁的小姑娘,瘦弱的身子站在那瑟瑟发抖。夏青曼不由微微皱了皱眉,李婆子这人还是颇为靠谱的,怎么会给她寻来这么个胆小怕事典型没有训练过的小丫头?
李婆子见夏青曼这副表情,便是知她心中所想,便是赶紧道:“这丫头也是个命苦的,他爹是个赌鬼,赌红了眼便是把她卖给了我。夫人若是可怜她,便是给她一条生路吧。”
夏青曼厉眼扫过李婆子,“李婆子,你可是欺负我年幼不懂事,尽是给我添麻烦来了。”
李婆子见状也知瞒不过,也不想瞒,便是直言道:“这事确实是我老婆子逾越了,我老婆子老了一只腿都踏进棺材里了,总想做点积德事。这不,看这小丫头可怜,所以才把主意打到夫人头上了。我老婆子也不瞒您,这丫头的爹是个大赌鬼,之前已经卖了两个丫头的,都是卖到了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