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是一个月过去,沛春头上的少已是少得差不多,便是要拆了绑带。平日上药也不过是一会功夫,所以看得也不真切,如今一直敞开便是发现脑袋是多光了。
普佛寺的药确实不错,伤势恢复得很好,不过留疤是难免的。夏青曼不由担心今后是否还长头发,那药僧说并无大碍,只是因为有疤,所以头发会长得慢些。
沛春却对这大光头颇为满意,觉得今后洗头容易了,也挺好的。完全不会担心不好看了之类的事,平日她就不好打扮,身上的钱也都是买了吃的,穿的带的都是府里发放的。
可明显其他人不这么认为,觉得她一个姑娘家没了头发肯定很自卑郁卒得很,因此齐风不但为她寻来个上好的除疤膏药,还不知哪里寻来了假发。
当沛春打开包袱看到假发啥,连同站在一边的夏青曼都傻了。未曾想这么冷冰冰面瘫之人,倒是想得十分周到。只可惜是白费了功夫,当事人对她的光头可满意得很呢。
“风大哥不会是嫌弃我是光头吧?”沛春有些惆怅道。
夏青曼虽说想给齐风下点绊子,不过这时候还是实话实说,“他虽说性子冷了点,可也不是以貌取人之人,想必是怕你想不开吧。”
沛春一脸迷茫,“有何想不开的?”
夏青曼嘴角抽抽,“也就是你头发没了还挺乐呵,若是旁人,又不是要去当尼姑,被剃掉这么一头乌黑长发,非哭死不可。你瞧那些女子在头上花费了多少银钱便是知道,就连我,虽说很烦头发长长的不好梳洗,可你若让我剪掉,我却是万般舍不得的。”
“你们好奇怪哦,不就头发吗。”
夏青曼扶额,你才好奇怪好吗。
沛春不解她的郁闷,只道:“我伤已经好了,怎还未有消息让我们回去?”
夏青曼笑得贼贼道:“你就这么想回去啊?不会是想见你的齐风哥哥吧。”
沛春啐了她一口,“你以为我跟你似的成天腻歪啊,我看得牙都要酸倒了。”
自打那日后,虽说夏青曼和陆成松还似从前一般相处,时不时抬个杠斗个嘴,可总是有了不同,就连粗神经的沛春也察觉出来了。
夏青曼不以为然道:“酸倒你活该,谁让你承受力这么差,我们看什么都没做呢,属于正常交往。”
沛春歪脸,“都说我是一根筋,你才是说话不绕弯的。”
夏青曼笑道:“咱俩谁跟谁啊,用得着这么掖掖藏藏的吗。不过你就这么想回去啊?我可是一点都不想回,这里日子多舒坦啊,回去哪有这般自由。”
这些日子过得十分惬意,尤其沛春伤势大好后,睡觉睡到自然醒,逛林子吃野味,不用动手洗衣做饭伺候人,更重要的是不需要提心吊胆,让她越发乐不思蜀了。
沛春叹道:“这些日子过得是愉快,可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毕竟咱们还是国公府里的人,早晚都要回去的。”
夏青曼也有些抑郁起来,半响才道:“轻松一天算一天吧,想不来这么多。”
沛春点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回府的日子终于来临,其实作为九少爷身边的一二等丫鬟不应在外边耽搁这么久,若非沛春立了功,齐风又担心沛春未曾养好伤,没少在封庆昱耳边吹吹风,再加上国公府自顾不暇,否则早就应回了,哪会有近两个月的逍遥日子。
国公府里派了马车过来接,沛春是大丫鬟,又颇为得宠,因此倒也是坐得。
陆成松也跟着两人下了山,夏青曼让他继续这里温习功课,陆成松只道:“在哪都一样的,你不是说过,真正好学之人哪怕是在闹事也能读好书的吗?若非是你在此我如何会寻来这么个地方,如今正好也该回家了。”
夏青曼闻言颇为感动,虽说明知陆成松到此就是为了他,可亲耳听到又是另番滋味。陆家离国公府并不算远,知道陆成松就在不远处,心中也踏实了不少。
夏青曼有种预感,如今的国公府越发不好混了。
因是有国公府的家丁,两人不好再亲近,今后更是不便。临走之前,陆成松把夏青曼唤到一个角落,认真道:“此去必是凶险,你切记万事不可出头,行事需更加谨慎。若察觉不对,立即找人寻我,若我不在,你就去找爷爷。到时我们陆家必会把你弄出来。”
夏青曼慎重的点了点头,那么一瞬间真的想直接跟着陆成松出府,硬是忍了下来。时机未到,虽可行却绝非最佳时期,为其今后安稳,一切需得等待。
如今她已没有那般排斥嫁到陆家去,从此远离是是非非。
陆成松何曾不想直接将夏青曼接回去,可是若想把事情做得漂亮,必不能这般心急。况且他也希望能风风光光的把夏青曼娶进家门,如今他尚无功名,这般娶来只怕她会被看轻。再者国公府仍在孝期,他就这般把人赎出去婚嫁,这简直就是在打国公府的脸。
陆家虽说不在依附国公府,但是依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样的事必是不能做。若青曼年纪不小还罢了,如今才十三岁,这般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