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
窗外响个不停的雨声依旧烦人。
滴嗒滴嗒——
挂钟微弱的走时声在静谧的病房中分外清晰。
病床上,孱弱的男生依旧昏睡着,呼吸渐趋平缓;病床旁,恬静的女生以手托腮,默默地眺望着窗外的雨景,神情复杂。
良久,托腮的小手轻轻抬起,纤细的指尖缓缓滑过床上那白皙光洁的脸庞,细细描绘着那柔美的轮廓。袁沫沫幽幽地叹了口气,迷蒙带忧的水眸不舍地流连在那张偏阴柔的脸上。
“熙语,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无意识的轻喃自那张樱桃小嘴中逸出,透着淡淡的无奈,淡淡的挣扎,及淡淡的悲凉。指尖下意识地骚扰着那安静的脸庞,神志却早已不知飘往何方。
不知何时,原本紧闭的小眼睛缓缓睁开。虚弱的视线从惨白的天花板慢慢移至袁沫沫惘然迷失的侧面上,无神的瞳仁不自觉地染上一丝喜悦,有点干涸无血色的嘴唇勉强扯出一抹微笑。
“沫沫……”席熙语有气无力地轻唤着,打着点滴的大手情不自禁地抓住在他脸上游移的无骨小手。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神游太虚的袁沫沫着实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把手一抽,藏于身后,游离的思绪迅速回拢,武装着脆弱无依的心。
“你醒了?”轻垂眼睑,挡去眼中的慌乱,袁沫沫竭力稳住自己的情绪,以平静冷淡的语气掩饰内心的汹涌。
“沫沫,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吗?”声音因喉咙干涸而嘶哑,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欣喜与期待。
心底的武装已完成,袁沫沫彻底敛去眼中的情感,再度抬眼,已挂上一副淡漠的面具,淡淡地道:“我去倒水给你喝。”
“沫沫,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吗?”执着的小眼睛中透着一丝坚定,充满期盼的目光直直地对上袁沫沫铺上薄雾的水眸,席熙语不死心地再一次问道。
头轻侧,闪过席熙语充满压力的目光,袁沫沫抬起被紧握的手,目光轻柔地扫过那双不要脸的大手,噙着讥讽的浅笑,淡淡地反问道:“你说在这种情况下,我能不陪在你身边吗?”
原本闪烁着期盼精光的小眼睛瞬间黯淡下来,生气迅速从席熙语身上流逝,一下把他打回有气无力的病怏怏原状。
心不禁一窒,不忍正逮着武装的缝隙不断侵袭她的意志,让她差点情不自禁地抱住那虚弱无助的男人。
然而在冷硬差点被攻陷的那一刻,指甲陷入掌心传来的刺痛惊醒了她,让她的心再一次硬起来。
她受那么多煎熬就是为了在此生跟熙语化为两根平衡线,而非与他再续前缘。她不能心软!不能被情感左右!不能让之前的努力功亏一篑!她必须让熙语彻底讨厌她!否则他的每一次接近,对她而言都只是一次折磨。
既然她无法真正放下,就只能逃!逃得远远的!
暗暗地吸了口气,袁沫沫驱逐掉眼中的残情,硬起心肠,冷冷地讽刺道:“怎么?你打算吃豆腐吃多久?还不舍得放手吗?”
“沫沫……”瞥见袁沫沫眼底的冷酷,席熙语的心隐隐作痛,头不自觉地垂下。尽管不情愿,可最终那只大手还是慢慢松开,还袁沫沫一个自由。
暖意随着大手的离开渐渐流失,寒意自心中泛起,一股怅然若失的惆怅感紧紧地笼罩着袁沫沫。
总算松开了。可心,却空了……
凭着意志,她憋着眼眶的涩意,忍着鼻间的酸意,强装淡定地侧身转往另一边床头柜。
泪,轻轻地打在原木色的柜面。手颤颤巍巍地从抽屉里掏出杯子,置于柜面,另一手微颤地从保温瓶中倒出半杯水。
食指偷偷擦去眼角残留的泪珠,敛一敛心神,回身,她把杯子递到席熙语面前,面无表情地道:“喝。”
没有坐起来的意思,更没有接过水杯的打算,席熙语就这样静静地盯着袁沫沫,忧伤的视线在袁沫沫的脸上巡棱,似乎想从中找出她的真实情感来。
“你到底喝不喝?”本身就心虚的袁沫沫被盯得有点恼了,语气也不禁凶了起来。
手一撑,席熙语吃力地支起虚弱的身子,憋着一道气,缓缓往床头挪去。可就在他成功让自己靠在床头时,突然气一岔,急湍的气流毫不留情是袭击他脆弱的气喉,惹来一阵猛咳。
见状,袁沫沫的心情不自禁拧起来,心痛不知不觉攀上故作淡漠的水眸。她放下水杯,身子微倾,单手支着身子,小手抬于半空,打算轻拍他的背部为他顺气。
可手才伸到半途,就被席熙语的大手挡了回去。水眸不解地对上小眼睛,黯淡的小眼睛中带着一丝倔强。似乎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把某人骨子里的倔给激发出来了。
她终于把他给惹毛了吗?很好,不是吗?可为什么心却沉甸甸的呢?
垂眼,她轻轻收回小手,默默坐正身子,紧握着拳头,暗暗忍受着咳嗽声给她带来的心理折磨。
约一分钟,咳嗽声渐渐转停,袁沫沫拧着的心才真正松了下来。深吸了口气,她再次拿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