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至少在保证自己安全之前,他们不可能去救那些侥幸活下来的水兵。
“开炮!”
军官们命令水兵调转炮口,瞄准了飞速驶来的鱼雷艇,下令之后,用手捂住了耳朵,没办法,舰炮炮声太大,不堵耳朵,几炮下来就要被炸聋。
高千穗号调转炮口,去攻击水面上的鱼雷艇,水面下的那艘潜艇迟迟没有动静,高千穗号上的官兵相信,那艘潜艇应该已经没有鱼雷了。
在不断腾起的水柱中间,那艘鱼雷艇就像是一片在海浪中翻滚的树叶,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却始终顽强的坚持着。
驾驶鱼雷艇的不是德国士兵,而是五十六名头发斑白的华夏人。
瓦尔德克总督大方的将一艘鱼雷艇和一艘潜艇交给北六省军队,却也声明,除了潜艇,鱼雷艇上的德国水兵不会接受华夏人的雇佣。德国人有他们的顾虑,一旦被日本人发现鱼雷艇上有德国水兵,英国人绝对会借此发难。虽然威廉二世一直想要从英国手中夺取海上霸权,但在亚洲,德国的远东舰队尚不具有压倒性的优势。
任午初将实际情况汇报了楼逍,楼少帅的决定是就地招募。
京城,天津,青岛,都有当年北洋水师中的老兵。
这些北洋水师的幸存者,大多已年过不惑,五十多人中一半都身带残疾。招募的人看到这些老水兵,看着为首一人从左肩向下,空荡荡的袖管,声音都有些发颤。
“我不想欺瞒诸位,这次很可能有去无回!”
老水兵们咧嘴笑了,为首之人用仅存的右手一捶胸膛,“这条命是捡回来的,二十年前就该和兄弟们一起沉海了,如今不过是和兄弟们团聚,二十年了,也不知道咱们的刘管带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德国特地派了两名水兵来教授这些华夏水兵如何操控鱼雷艇,当看到这些人的年纪和身带残疾之后,连连摇头。
“不,这简直是在开玩笑!他们根本就不是士兵,!”
“怎么不是?!”一个老水兵提高了声音,昂起了头,“我毕业自英国达特茅斯海军学院,海军少尉军衔!参加过甲午海战,这条胳膊就是在海战中断掉的!”
“如今,我老了,残了,可我依旧是个水兵!我还能和日本人干上一场!我死也应该死在海上!”
北洋水师的战舰没有了,但北洋水师的人还在,水师的魂就还在!
这个老水兵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两个德国人听完他这番话,不再出声,郑重的向他敬了一个军礼。
为国而战,为国而牺牲的军人,都应该得到尊重!
一天的时间,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这些老水兵就能够操控这艘鱼雷艇在海面上航行,即便动作有些生疏,却依旧让两个德国人吃惊。
这些貌不惊人的华夏人,都是相当优秀的水兵!
楼少帅接到电报之后,下令炮兵阵地延长炮击时间,他同样在冒险,用炮兵阵地吸引日本军舰的注意力,为鱼雷艇和潜艇潜近目标提供机会。
一旦出现差错,炮兵团将毁于一旦。但他必须赌,想要拿下大连就必须除掉那两艘日本战舰!
他同时下令,一旦舰炮发动攻击,必须以最快速度将炮兵撤离,至于阵地上的火炮……炮没了可以再造,人比什么都重要。
“少帅,”季副官拿着总统府发来的电报走进临时指挥室,就见楼少帅笔直的站在墙上的地图前,从给炮兵团下达命令之后,他一直这样站着,没有变过,“总统府来电。”
“念。”
楼大总统的电报不长,内容只有六个字:“援兵不日将到。”
援兵?
“还有各省督帅的来电,另外进攻外蒙的第十六师师长发来电报,陕甘督帅和青海督帅陈兵外蒙边境。”
“恩。”
“司马院长派了一个师的冀军北上,宋副总统来电,将派一个炮艇编队来大连。”
“恩。”
“少帅?”
楼少帅依旧没有回头,“我知道了。”
“可……”这些人来了,该怎么安排?
“来了,就是打仗的。”楼逍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被重点标注的旅顺口,“来得正好。”
海面上,北洋水师的老水兵们驾驶的鱼雷艇岌岌可危,临时充当艇长的刘海龙一咬牙,“准备发射鱼雷!”
“是!”
鱼雷艇上的水兵大多都认出眼前这艘战舰,就是二十年前甲午海战中的那艘高千穗号巡洋舰!
高千穗号的舰长举着望远镜,看着那艘在水柱和海浪间摇晃的鱼雷艇,并不知道驾驶这艘鱼雷艇的是高千穗号二十年前的老敌人。
水面下,德国水兵收回潜望镜,向舰长示意,敌方战舰已经进入了攻击范围。
“日本人的注意力全部被那艘鱼雷艇吸引了。”水兵说道:“我从不知道,S90可以如此的英勇。”
“不,区别只在于驾驶她的船员和水手,其他书友正在看:。”潜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