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就有些不对劲,正好还有个兵役在掀开那个放豆豉的罐子看,宋嘉言就有些着急地道:“那位兄弟,那是豆豉,要是着了风,说不定就坏了,兄弟你小心些啊!这可是要用来做祭品的东西。”
他如此一大声嚷嚷,别的不说,祭品这个词倒是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就连几个路过的行人听到都不由得皱眉头,加快了脚步离开,就更别提这些兵役了。
这个腊月的时候,没多久可就过年了,谁愿意没事听到别人祭品祭祀地说来说去呢,更何况他们还碰了。这时候的人最怕不吉利了,腊月过了人的人家,当年都不能走动,他们无端碰了个晦气,心里哪能不膈应?
这些兵役中,有些人脸上已经有了些晦色,明显是不想再看了。反正他们在宋嘉言每个小心地盯着的马车上都格外仔细地看过了,什么都没看到,总不能教他们平白生出些什么来吧?
说实话,这大冬天的,谁不乐意早点回家吃完饭,然后抱着老婆孩子暖暖和和地窝在被褥里?谁乐意着早该散值的时候还要在大街上吹冷风,何况,还平白碰了个晦气回家。就这么一下,跟在那个带头的兵役之后的那些人,似乎都有些没了士气。
那带头的兵役看了看宋嘉言,又望了一圈他身后的那些人,似笑非笑道:“宋公子对这些东西可是看重的紧,还真是吓了人一跳呢。”
宋嘉言从袖袋里掏出个绸帕,又恶狠狠地擤了擤鼻子,就好像是染了很重的风寒或者是什么顽疾一般,还特意把那块绸帕在空气中对着那人挥了挥,吓得那人连退了两步:“可不是,我父亲这会儿是新丧,家里又没有其他大人了,我第一次做这种事,就怕做不好,什么都多买了一些呢,就怕万一坏了,到时候过年没地方买去,父亲灵前,无法交代。”
照他这意思,万一东西坏了,到时候祭品不够又买不到还是全怪他们的,还有交代什么的,大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这些听说他们家有新丧的人,刚才又那些翻了东西的兵役不由得就黑了脸色,越发地不愿意上前了。
“呵呵……宋公子不如给我介绍一下您这些人,我看东西没什么问题,我和各位打个招呼,就不耽误你们赶路了。”
那个带头的兵役有些脸部抽搐地说到,也不好多说什么了,毕竟这种忌讳,他自己也不能免俗,只能傻笑着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地开始打量起了跟着马尚文他们出城的那些人。
不知道他是发现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是确实发现了,还是只是觉得这个人的气质有些不对,在宋嘉言他们注意到的时候,这个兵役就开始特别仔细地打量起了站在马车旁边似乎有些冷漠的“孔泉”,就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当然当然。”宋嘉言对着站在马旁边的“孔泉”一挥手,对石孝忠道:“我不要你抱,你抱没有孔泉稳当,而且你身上好多骨头,硌得我好疼。”
一边又趁着“孔泉”不情不愿地过来背对着那个兵役抱他上马车的机会掀开帘子给那个兵役看到,“马车里是我两个阿弟,还有我两个侍仆,言可贞和石孝义。”
那兵役仔细看了又看,无奈马车里太暗了些,他只能看着身形,觉得那几个人不是年纪都比那位说得小地太多,就是面目依稀看着不像,于是就点了点头:“有礼了。”
见他点了头,宋嘉言又就着“孔泉”抱着他放在马车上的架势,用一只手攀住了“孔泉”的脖子,仿佛怕跌下来一般道,“刚才那两个是我父亲奶兄的儿子,他们也姓石,石大,石三,给这位大哥仔细看看。”
趁着那个兵役仔细打量石孝忠的功夫,宋嘉言还一手揽着“孔泉”的脖子一边挥手叫马尚文:“马世兄,剩下的人,你给这位兄弟说说吧。今天也逛了一天,我累了,让孔泉送我上马车坐着去。”说着,就真的坐到马车边缘上,让“孔泉”给他掀开帘子,准备坐到马车里去。
那名兵役趁着他掀开马车车帘的机会又回头打量了一下有些昏暗的马车,感觉里面的那人似乎不像是他被交代要找的人,正想仔细再看看“孔泉”。
可是“孔泉”却忽然被余光瞥到那兵役的神色而转过身来的宋嘉言一把扯住了两边的耳朵,恶狠狠地骂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就这么不愿意理我是不是?!我对你哪里不好?我把你捡回来,让你能够活下来,还让舅父请人帮你医治,你才能没有残废。我甚至还没有让你入贱籍!我有哪里对你不好?你现在是不是就想去找那……我告诉你,没门儿,就算我死了,你也得陪着我死,别想去找那女人!”
那名兵役听到他的话似乎吓了一跳,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就连旁边的人也不由的把目光都投了过来。
宋嘉言见此,更是卖力了一把,简直是哭天抹泪,泪如泉涌,死死地扣住了“孔泉”的肩膀,让人无法看到他的脸,“我就不知道,那女人究竟有哪里好了?她对我一点也不好,对你也不好,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我告诉你,别看我现在还小,我也是宋家的少主,是你的主人!你不准去找别人,听见了没有?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你听见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