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儿想你……
直到头顶上方那张熟悉的脸庞忽而满布嘲讽,表情完全陌生得令她不敢相信,辛果儿这才倏忽回过神,恍然醒悟此时傲然站在面前的是什么人。
“皇上——”辛果儿凄凄笑了,“我虽然身份卑贱,可是我的思想却并不贫瘠,一个人对待事物只要能有思想和见解,便永远不会贫贱。”
“哦?是么,”越曜居高临下俯视着辛果儿,目光凌厉成两道寒剑,“你是说,一名卑贱的奴婢,还能拥有自己的思想和见解?真是匪夷所思,滑天下之大稽!哈哈哈……”
顾左右而大笑,越曜仿佛听到了什么超级荒唐的事情,斜斜乜着辛果儿问:“朕很想知道,一名奴婢还能拥有什么样的过人见解!如今北方北方去秋大旱,现在青黄不接正缺粮,南部又临近夏季面临大涝,如斯难题,你有何高明见解?朕只给你一次回答的机会,如若不能给出令朕满意的答案,取你项上人头!”
所有人都顶着满脸讽刺,冷漠而鄙夷地瞅着跪拜在地上的辛果儿,甚至有人开始面露同情,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越皇这是成心要捻死辛果儿这只小蚂蚁的命了。
辛果儿豁然挺直脊梁,望着年轻的北越皇帝,沉着道来——
“回皇上,北越国疆域辽阔,横跨南北大陆,中间以越河贯穿牵连,北方海拔较高,属于高原地貌,临近胡人居住的沙漠,水源稀缺,故而年年干旱;而南部地处平原,陆地大多被江河湖泊环绕,更不乏海岛滨城,因此极易泛洪。地广人稀,植被覆盖普遍不足,水土流失现象较为严重,故而形成年年北方旱而南方涝的现象。要解决这个办法,以北越国目前的财力及劳动力,其实并不算困难,只要一气促成,便是利国利民、百姓蒙荫的千载好事!”
辛果儿缓了一口气,眼见越曜那双深邃双眸逐渐眯缝起来,似乎在思索她说的话,顿时信心倍添,连忙继续献策——
“皇上有没有想过,其实北越国南部的江河水可以通过挖渠引道导入北部?只要能找到奇人异事设计出科学合理的水利枢纽,使北越疆土上所有的江河湖海都串连起来,形成内陆自循环,均衡各地水力;同时在各地设立闸口坝堰,库蓄水量达到一定程度时开闸泄水,化解南部水灾的同时,灌溉北部数亿亩良田,造福百姓,使北越国内再无旱涝,千古明君除了皇上你,还能有谁胆敢堪当?”
辛果儿一番话说完,周遭早已一片沉寂,除越曜外,其余人个个讲眼睛瞪成了鸡蛋,均讶异不已。
没有人愿意相信,刚才那番话,竟然出自一名奴才之口。
那一天,辛果儿只记得越曜那张阴沉沉的脸终于逐渐松缓,到了最后,在他眼里甚至出现了惊讶与欣喜、还有难以置信等等各种复杂表情的交织。
直到跟在他身边的那名臣子压低嗓音窃窃私语:“好一个口齿伶俐的奴才,竟然与皇上的宏伟构想不谋而合!”
越曜才淡然回神,面上看不出喜怒,一伸手,摘下腰间挂着的那只雄鹰坠儿络子,咚,扔到辛果儿面前,波澜不惊地说:“你今天很侥幸,这只络子代表你的性命,收好吧!”
说罢,赫然转身,衣袍翩然,不沾片尘。
辛果儿捡起那只络子,将鹰坠儿紧紧捏到手心,暗自松了一口气,幸好上辈子生长在特殊家庭,经常耳闻各种雄才大略,才导致今天险险地捡回一条命。
刚才那臣子说,她的见解与越曜的构想不谋而合,这么说来,越曜貌似还算个心系天下苍生的合格皇帝?
忽然想到一件事,辛果儿站起来,顾不上揉已经跪酸麻的膝盖,踉跄几步,对着越曜的背影疾声大喊:“皇上——等一等!奴婢有事情要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