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穹乃小小地叹了口气,小声发着牢骚。
夕阳夕下的街道,放学后才开始活动的学生越来越多了。至少在这条街道上,表现的非常明显。
而他们的视线,不时会集中在自己和母亲的身上。原因,自己大概也猜得到。
和有些缺乏干劲的自己相比,母亲却是一直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在前面,连让穹乃颇有些羡慕的夜色长发都在欢快地跳动着,怎么看都是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
当然,通常每到开始入夜,母亲就会变得相当活跃,这一点穹乃自己也算是习惯了。只不过今天,她不知为何好像变得更加情绪高涨的感觉。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相处,亲身体会到了自己的这位母亲大人是如何地喜爱恶作剧,因而很多时候甚至有些避之不及。但如果什么都不知道的话,说不定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恶作剧就会落到自己头上。穹乃尽管有些踌躇,却还是开口问道。
“那个,母亲大人?”
“太拘谨了哦,穹乃。”走在前面的母亲说着,转过身来,“我可没有跟踪你,也没有偷偷想要看你笑话哦。”
因为这句话,穹乃少见地紧张起来,甚至说是狼狈也不为过。
在外人看来,她们母女俩似乎是很亲近。但实际上相对于父亲来说,穹乃和母亲的关系一直都比较微妙。
当然不是说俩人感情不好,不如说恰恰相反。只是……
穹乃露出极为复杂的表情垂下脑袋。
“我啊,只是顺路而来而已。”
“哎?”
有那么一瞬间,穹乃没有能够立刻理解母亲的意思。
“也就是说,来找你只是顺路,我其实是有别的目的的啦。”
这话怎么想都很奇怪。究竟是什么样的顺路,才会跑到女儿朋友的宿舍里去?
将双手放在身后,海原夫人轻巧地转过身体。
“我来看望自己过去的老友,也顺便来看看自己的学生。”
(母亲大人的朋友,和学生?)
长时间身处学校的穹乃自然也不是太清楚母亲平时究竟都在做什么。不过,毫无疑问母亲有着足以作为他人导师的博学。假如在空闲的时间里做家庭教师,也不是什么不可想象的事。
但如果这么想的话,难道母亲大人的学生与衿衣和初春同学住在同一栋宿舍楼?会有那么凑巧?
而且,母亲还提到了看望老友。能够被母亲称作老友的人,就算年轻之极也应该二十多岁了吧?在衿衣和初春同学的宿舍楼里,怎么想不可能有这样的人物才对。
看着歪着头一脸不解的穹乃,年青的夫人嘴角上扬,悠然自得地点了点头。
其实,在穹乃的记忆里,很难说母亲的表情是否与她的真心能够建立起明确的关联。
海原夫人大概是觉得有点热,将裸露在外的光滑白皙的双臂枕在脑后,说:
“穹乃,我觉得你也有一件事要做哦。”
“什么呀?”
“你的那位朋友啊,如果为了御坂她们着想,最好把她从他们身边带离。”
“为什么呢?母亲大人。”
穹乃本人,实在无法分辨母亲是否是在开玩笑。但这句话确实让穹乃小小对吃了一惊。
虽然母亲一贯让人无法捉摸,但从来没有过对任何人做出**的先例。因此她突然如此说,穹乃是不可能不在意原因的。
“如果从‘四’变成‘五’的话,是会不幸的。”(注:1)
穹乃的目光始终盯着母亲,想从母亲的眼神中看出她的真意来。不过母亲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双眼睛显得坚定而明亮,竟然给人以爽朗宽容的感觉。
说起来,母亲早就有这样的毛病,有时候经常会用开朗的语气说一些不吉的话。
而且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通常看上去并不像是在演戏。虽然若无其事一般,却不曾流露出丝毫可以让人从一开始就认识到是在恶作剧从而放心的神色。
似乎是在对你诉说着一件决定性的大事,而这件大事在她看来就像是自然而然必定会发生的。一切的希望,都只是停泊在虚幻海岸的小舟。一个虚幻到没有任何值得回忆,也不曾有任何东西存在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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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的时候,意外地客厅里看到了海原光贵。
当然,这里是他们的家。在家中看到哥哥,自然不会是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事。
特别的只是,哥哥此时的摸样。
无可否认,在穹乃眼中的哥哥,一直是个清爽而整洁的男生。所以现在海原光贵脸上的青黑,实在是让穹乃相当地意外。
“打架了?”
母亲平平无奇地笑着问。
“嗯、嗯。”
大概也有些尴尬吧,海原光贵也没有直接回答。
“赢了吗?”
“大概……应该算是输了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