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天气,无论怎么样都不可能。明白了吗?树形图设计者从设计建造之初,就不是以确定型通用图灵机作为样本的,它是一台‘非确定型图灵机’。根据当前的状态和输入,存在多种可能的动作。就像那个售货员路径的解空间是树形图一样,它在输入串上的计算过程也是一棵树,不同的分支对应每一步计算的不同可能性。你看,从这个角度上说,每当使用一次这台计算机,不就是在设计一张‘树形图’吗?虽然‘树形图设计者’的名字并不仅仅只拥有这一个由来,但我最喜欢的却是这个。为什么要模拟大脑?如果是以一台确定型图灵机模拟大脑,那确实是毫无特别的。但如果是以一台非确定型图灵机来做这样的事呢?非确定型图灵机拥有一项特别的能力,那就是它能够‘猜测’。这个能力让它从确定型图灵机的‘顺序控制逻辑方法’进入‘认知逻辑方法’。在它之前,那一直是人类独有的禁区。不要说计算机,就连自然界的其它生物也不具备这种思维技能。用它来模拟人类的大脑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难道不令人感到好奇吗?考虑到人类的学习过程与克劳德·香农对于通讯的定义相同,思考的过程最终也将收敛于希尔伯特的三个问题,这样的尝试难道不值得吗?”
值不值得?在很多时候,这个问题都很难回答。
当拥有理论上可以解决世界上存在着的所有可编码问题的手段的时候,你会做什么?
恐怕大部分人的回答会是“编写一个可以解决所有可编码问题的程序”。
当年的那些树形图设计者(当时也许还不是)的使用者们,说穿了也就只是出于同样的思考而已。
海原光贵突兀地站起身。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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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在第九学区也有一件事正在发生。
那真是非常平凡的景象,一位雾丘的女学生正和另一位长点上机的女学生坐在露天咖啡店的太阳伞下。雾丘的女学生端着饮料杯吮吸着饮料,而长点上机的女学生也不理她,自顾自地玩着笔记本电脑。
至少看起来,实在是再平凡不过的学园都市傍晚时分的日常剧。
一段时间后,长点上机的女学生“啪”地合上了笔记本。
“搞定了?”
不知为何,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可听起来却让人觉得提问的雾丘学生兴趣缺缺。任何人都看得出,她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一点都不关心。
“别小瞧我。”长点上机的学生看了安放在雾丘学生座位旁的那只毫无缝隙灰白色的手提箱一眼,“有这东西,能难得住我的恐怕还真不多。”
“那就好。”
雾丘的学生两口把饮料喝完,准备起身离开。这时——
“你给我等一下。”
长点上机的学生叫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
“你居然问我还有什么事?”长点上机的学生不可思议地摇头,“突然亲自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能够暂借足够破解学园都市最高机密的设备给我使用,条件只是让我用它黑进一间家庭餐厅,而且什么事都不用做。如此廉价的交易如果有人当作是占了便宜而理所当然地接受下来,那大概才真叫不可思议。”
她这话确是正理。这个世界上,从来不存在什么占了便宜的事,有的只是付出的代价自己是否知晓。
“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然而雾丘的学生却无精打采地吐了口气。
“我如果想要骗你,就没必要用‘不知道’这样的话了。”
虽然听起来实在很难让人相信,但这句话的可信度反倒因此而显得非常高。倒不如说如果这是实话,才反倒更难让人相信。
长点上机的女学生吸了口气,向着眼前的人瞪了过去。
要说对这个人毫无敌意,那显然是不折不扣的谎言。自己的敌人是整个学园都市,眼前这个在暗处维持着学园都市的女人非但是她的敌人,而且恐怕还是最大的那几个敌人之一。
但至少目前来说,还没有想要和她动手的想法。也许将来这一天终究不可避免,但至少不是现在。
这一点自己知道,对方也应该同样知道才是。可为什么,她今天反倒一反常态地出现在自己眼前?还给自己许下了这样的好处?难道她是不知道以自己的黑客技术,这意味着什么吗?
“好吧,好吧。不说清楚的话,大概你也不会满意。不过你的问题大概早就堆积如山了,所以我只回答两个。”雾丘的女学生轻声叹息,有如**,“我确实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和你做这笔交易,因为我只是受了老师的拜托。然后如果你怀疑我和你见面的目的的话,那答案很简单——不过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而已。”
“……”
如果这要是开玩笑,那还真是一点都让人笑不出来。
“为什么是这样的表情?你应该不用为我担心才是。倒不如说,这对你反而大有好处——”
就在她无力地耸着肩膀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