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缘哭了,泣不成声,嚎啕不止,让我手足无措。
她不停的强调着‘我改’‘我改’,不停的哀求着‘不要再躲着我’‘不要再躲着我’...
难不成...她是觉得昨天向紫苑挑衅的极端行为,让我生气了,为难了,甚至是恐惧了,所以我害怕继续与她相处下去了?我要像以前从家里搬出来那样,再一次从她的生活视线中逃走?她不会是以为,我去上海,是存心要离开她吧?!
天啊,这丫头想太多了——与流苏、墨菲不一样,她们坚强,她们**,她们有自己的理想与目标,没有我,她们依然有追求,你呢?你还只是一个没长大孩子,一个需要我继续操心的妹妹...
我已经习惯了包容你的错误,忍让你的无理取闹——你没‘病’,辛去疾说的,就算他说你‘病’了,我就能疏远你、离开你吗?不,我依然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照顾你,去成为你的依赖...
因为,我是哥哥,你是妹妹,这是我的责任。
因为,你眼中的我,不仅仅是哥哥,我心中的你,不仅仅是妹妹。
有些人,我可以放心,有些人,我永远也放心不下,你这臭丫头就没有一点自觉吗?你从来都不是前者,从小到大你就没让我省过心,而我,也不会再因为某一天没有按时回家,或者没有按照你的‘传唤’准时出现,让你傻傻的坐在雪地里执着的等到天明了...那样的内疚,一次足矣。
看楚缘因为这样一点小事便哭的稀里哗啦,一厅人都觉得莫名其妙,有人觉得我们兄妹感情好,有人觉得楚缘太小孩子气,也有人忍俊不禁,笑出了声音,但无一例外的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悬挂着怜悯、爱惜,因为臭丫头哭的太认真,太投入,她认错的态度是那么的真诚,改正的决心是那么的坚定,苦苦的哀求是那么的凄楚...
我忍不住笑了,这丫头太可爱了,原来她做那些‘坏事’的时候,心里也是害怕的、内疚的,只是小嘴死硬,不肯承认罢了,现在以为我生气了,便什么都招了,哭泣,一半是担心我讨厌她或者畏惧她、不接受她,另一半,则是被压抑了太久、终于得以宣泄的对紫苑、流苏她们的歉意吧?
这丫头,善良的像个小傻瓜,单纯的像个小笨蛋...
我这一笑不要紧,也不知楚缘理解到哪去了,没等我张嘴安慰,就像江老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了闵柔那般,挥手也甩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不要我,就一辈子不要再理我,我也不要理你!”臭丫头恼羞成怒,抹着眼泪跑出了宴会厅,我捂着半边脸,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顾不上理睬众女的费解、幽怨、气愤,起身便追——没有人比我了解楚缘,这个爱钻牛角尖的丫头一旦想歪了,什么蠢事都干得出来!
“缘缘!”
“楚南!”“小南!缘缘!”
我追楚缘,后面,虎姐和紫苑也追了出来,听到她们喊我,我回头瞄了一眼,流苏、墨菲、东方、妖精她们好像也跟在后边,但楚缘已经跑进了电梯,我来不及多看——我怕臭丫头害臊,不肯回房间,这度假村建在深山野岭之中,现在天已经完全暗了,她要是到处乱跑或者找个地方躲起来哭鼻子,我上哪找她去?!
可我甩开了两条腿,如百米冲刺似的,却还是慢了一步,楚缘猛戳按钮,到底是抢在我追到她之前那一刹那,关合了电梯门,直降楼下,而旁边的另一部电梯还停在一楼,等它爬上来,楚缘早跑没影了,我无暇多想,一扭身,便冲向了安全楼梯,虽然这里是十楼...
我连跑带跳,也不比电梯慢多少,下到一楼大厅时,正好看到楚缘推门出了酒店,我急得大喊:“缘缘,站住!”
不想喊声却起到了反效果,哭的像条鼻涕虫的楚缘回头看到气喘如牛的我,非但不等,还转身便跑,可这丫头的运动能力和身体协调性实在是太差了,再加上穿了她平时并不常穿的高跟鞋,下台阶的时候居然左腿绊了右腿,‘哎呦’一声摔滚了下去!
我吓得三魂七魄吐出了一半,估计立在门口的门童和两个女迎宾也没想到这丫头可以笨拙到如此程度,一时竟毫无反应,我慌慌张张的撞出旋转门,见楚缘只是坐在台阶下揉着膝盖,吐出去的魂魄才算吸回了身体,楚缘见我一脸的释怀,以为我在庆幸她摔了一跤被我追上,抓起刚才甩落在手旁的圆头小皮鞋朝我拽过来,哭骂道:“不愿意看到我,你还追我干什么?我不要你管,你走,你走!你去上海吧!我不要你理,我也不要再理你!”
我接住她丢过来的鞋子,笑问道:“我要去上海,就是不想看到你,不愿意理你?我有这样说过吗?两者之间有这种必然联系吗?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楚缘哭声一顿,瞪圆了眼睛,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去上海?”
我算看明白了,无论我是否故意躲她,只要离开她,她就不乐意、不高兴...
“哥是个大人,大人有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你现在还小,不懂,等你长大了我再告诉你...”我走下台阶,先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