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枫叶镇的街头,严宁感慨万千,这个双江曾经最为繁华的城镇,一个包涵了一个总厂,九个分厂,四十多个供销单位,一百多家销售分公司,拥有两万多名职工,四万职工家属的橡胶集团就座落在这个城镇,入眼处尽是一栋栋错落有致的职工福利房,穿过街道视线的尽头,就是橡胶集团总厂的厂址所在,宽阔的大门,深遂的厂区,雄伟的大楼,高耸的烟囱,无不证实着橡胶集团曾经拥有的辉煌,
审计小组派出去了,审计工作全面展开了;安抚群众工作组派出去了,扶危济困的工作全面展开了;纪检调查工作组的架子也搭了起來,受理案件举报,接待來信來访的工作也紧张有序的展开了,无论是调查组,还是双江市委、市政府,亦或是双江所属的县市区都被严宁调动了起來,有如撒网一般,铺满了整个双江的每一处角落,
然而,严宁最关心的还是橡胶集团的后续发展问題,这是解决双江乱局的关键,若是不能将这部老迈的机器输入强劲的动力,使之重新焕发生机,双江的乱局永远平息不了,严宁肩上的担子也卸不下來,而且,时间紧迫,上面只给了严宁一个月的时间去解决问題,更重要的是橡胶集团的职工连一个月的时间都等不了,春节过后若是沒有一个具体的生产计划让职工看到希望,只怕刚刚压下去的火山会再次喷发出來,
时不我待,严宁沒时间等审计报告出來,也沒打算中规中矩,按部就班的去理顺乱局,半个月,严宁给自己限定了期限,半个月之内必须让橡胶集团恢复生产,一个月之内解决橡胶集团在证交所的停牌,重新上市,虽然这个目标只有简单的两点,但其中的难度很大,林宪国在听完了严宁的计划以后,沉默不语,一再的安慰严宁不要急,不要慌,显然并不看好严宁的打算,
林宪国的想法严宁很清楚,只要顺利的把橡胶集团的麻烦稳定了就行,其他的问題并不想涉及的太深,毕竟橡胶集团就是一个火山口,一不小心就会把重新喷发出來,林宪国是副省长了,不再是双江市委书记了,沒必要去碰触这个沾这个麻烦,别乱子沒平息,反倒惹出了一身的麻烦,林宪国害怕自己晚节不保,但目前的这个情况,不是林宪国想回避就能回避的,更不是自己可以推脱干净的,有些事情既然碰上了,就必须得去面对,去接受,只有勇敢的去承受压力,才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政治加分,所以,橡胶集团是严宁怎么绕也绕不过去的一道坎,
“司长,您在这都转半天了,是不是找个地方坐一会,暖和一下……”沉闷的街道上看不到几个人影,空荡荡厂区一派潇条,朱子鸟想不明白司长的脑袋里哪根弦搭错了,怎么在这镇子里逛起來沒完沒了了,眼看着天空又飘起了雪花,再这样下去,人非得冻出毛病來不可,
“嗯,回去吧……”听到朱子鸟的提醒,严宁飘荡的思绪仿佛才回到了现实中,感受到自己身体中的寒意,忍不住的缩了缩脖子,紧了紧风衣,
本來想到橡胶集团实地走访一下,可到了地头才想起來,橡胶集团就因为放了长假才闹出的事端,再加上此时临近春节,在这个国人最注重的传统节日里,日子过得再苦再难,年也得过不是,这想法虽然落了空,但人已经來了,严宁才压下急切的心情,在厂区周围逛荡起來,脑袋里不停盘算着从哪方面下手,却是毫无头绪,
“嗯,等一下,小朱,你开着车,在后面跟着我就行,我碰到个熟人……”就在严宁转过身,准备离去的瞬间,严宁看到街头拐角处迎面走來一个妇女,穿着臃肿的羽绒服,手中拎着两个装着物品的塑料方便袋,看着是那样的眼熟,猛然间,严宁想起來了,这妇女不正是曾经的女朋友钱小玉的母亲钱婶吗,严宁脑海中回想起曾经的一幕,钱婶市侩、直接的性格,以及有着不下于政工干部的思想境界立刻浮现在脑中,更重要地是钱小玉的父母都是橡胶集团一线的产业工人,这让严宁的眼前不由地一亮,找他们聊一聊,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哎,钱婶,您还认识我不……”简单的交待了两句,严宁立刻扔下了朱子鸟,一溜小跑的迎向了钱婶,亲切的打起了招呼,
“你是,那个严,严什么來的,小玉的同学吗……”别说钱婶的记性还真不错,严宁本身就是钱家的一个过客,一晃近十年沒见面了,居然还能叫出严宁的姓氏,而且脸上闪过一丝的尴尬,显然对严宁还有着一定的印象,
“对喽,钱婶,我是严宁,小玉的同学,一晃这么多年沒见面了,您和钱叔挺好的,小玉挺好的吗,”自打和钱小玉分手,彼此就再也沒见过面,就是严宁在双江市委副书记的任上,到过食品药品监督局视察工作,也沒碰到钱小玉,想來她去读了研究生,毕业以后跳到了什么去了,这也难怪,钱小玉本身就是一个心骄气傲的女生,向往着的是都市的奢侈繁华,有了研究生的学历,说不得心气更高了,哪肯甘心窝在双江这种穷乡僻壤,
“对对,严宁,严宁,当初钱婶可相中你了,可惜了,你和小玉的缘份,唉,小玉读研究生毕业了,就把工作辞了,去了南方的什么食品研究所,结了婚,有了家,几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