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县长。按说你是县太爷。能來咱们甜水井是村里的荣兴。本该煮肉摆酒。热情招待。可你们一來就要把村里的地征去一半。断了咱们的活路。村里人们都不待见你。这贵客两个字。呵呵。咱甜水井人在这生活了百多年。守着这眼水井。开出了几亩荒地。不给外人添麻烦。也不想外人來断我们的活路……”老孙头看着比较苍桑。实际年龄也不过五十出头。冲着魏大山略略的一恭手。算是见了礼。然后不冷不热。不温不火的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來。在他看來。魏大山就是來村里做征地思想工作的。先把他的路都堵死了。也省得继续续磨嘴皮子。
“严书记。您看……”老孙头和自己见过面。冲着自己來。也说得过去。可这一上來就把征地的事说的死死的。把路堵的严严的。摆明了就是不合作。不配合的意思。甚至身子堵着村委会的大门一动不动。压根就沒有往里让人的意思。魏大山的脸上闪过一丝的尴尬。却又无计可施。只能用目光弱弱的转向了严宁。
“老同志。你这话可说的可不对。国家有法度。社会有公平。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土地是甜水井村的集体土地不假。可这前提是这所有权都是国家的。你们拥有的只是使用权。现在省市根据经济发展需要做出的决策。征收甜水井村的土地。这些都是有法律依据的。也是具有法律效应的。而且政府也不是无偿征收。为了弥补村集体和群众的损失。文件也提供了相应的补偿。这就是社会公平。另外。我想说的是。征收土地是为了筹建经济开发区。兴办企业。发展经济。促进就业。这可不是断了谁的活路。想反却是给大家找出路……”若是指着魏大山能跟这老孙头协调下來。那自己也就不用來了。说不得还得自己亲自出头。从老孙头的话里。严宁不难分析出甜水井村民抱残守缺的想法。典型的小农思想排斥一切外來干扰。这个观念不给他扭转过來。征地沒希望。
“咱们就是普通的农民。大道理咱们不懂。咱就知道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甜水井村几代人才开出了这些土地。不能在咱们手里断送了。到时候老百姓吃不上饭。家家户户饿肚子。愧对先人……”老孙头本來以为魏大山会象上次一样。跟自己磨磨叽叽的。沒想到魏大山沒有言语。却让严宁这个小年轻的來跟自己理论。心里不由地提高了几分的警惕。直觉告诉老孙头。严宁不简单。
“老同志。这话你又说错了。我刚才说了。征收土地是党委政府做出的决策。是有法律依据。法律效应的。落到咱们甜水井村。就得去执行。去服从党委和政府的决议。这沒什么好争辩的。这个社会上之所以有警察。有军队。有法庭这些国家机器的存在。就是因为在法律的前提下。在社会矛盾出现不可协调的时候。国家机器用强制的措施和手段。來保证相关的法律法规得到落实……”甜水井村的村民一向霸道贯了。动不动就搞串联。拉出几千口子人向地方政府施压。地方政府的领导本着息事宁人的想法。不敢采取过激的举措。一点一点的退让。每每都能让他们得到满意的结果。更加助长的了这些村民的嚣张气焰。但是搞对抗这条路。在严宁这里是行不通的。
“哼。谁敢动咱的土地。咱就跟他拼他娘的。老子不管他什么法律。什么命令……”虽然严宁的话从始至终都是在法律的前提下陈述着事实。但也不可否认其中充满了赤果果的威胁。这也激起了老孙头的骨子里的血性。两只昏黄的眼晴盯着严宁有如要冒出火來一般。咬牙切齿的恨不得这就冲上來跟严宁拼命。
“拼。哼哼。老孙村长。不是我小瞧你。你拿什么拼。就凭你这甜水井村上上下下。男女老幼加在一起也不过两千多人。还是凭你当了几年兵。身上见了血。手上抓着的几条人命能化成厉鬼來索命。你真敢拼。我都不用调武警。不用调军队。单凭县里二三百警察就能把你甜水井村踏平了……”这些年。镇里县里把甜水井村惯坏了。惯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特别是这个老孙头。作为一村之长。不思带领村民发展经济。勤劳致富。反倒整出什么全民皆兵的意思來了。严宁都不知道这货是不是当兵当傻了。这都回到了地方了还保持着这种好战的血性。
严宁认为老孙头是部队出身。可不是凭空猜测。看似不曾意的往门口一站。两腿合拢。两肩持平。腰杆子挺的笔直。地地道道就是一个站军姿的标准。沒有五六年的部队生活。养不成这种习惯出來。而且。从老孙头的身上。严宁感受到了一种见过血的戾气。虽然年头久远。掩饰的很好。却真真实实的存在。沒有收割过生命的士兵。身上找不到这种戾气。以前严宁也只是听凌震说过。却感受不到这种血气。可在香港经过了与黑帮之间的生死相搏以后。严宁从自己的身上也发现了这种超脱生死的戾气。
“话又说回來。就算你想拼。国家。政府给你机会拼吗。甜水村村民就会冒着砍头的危险跟你去造反。去一条道走到黑。你太高抬你自己了。党和政府什么时候向敌对势力屈服过。今天我來不是來跟你协商的。是來正式通知你。通知甜水村村民。省委省政府在平川口建设经济开发区。是经过国家正规程序审批的。征用甜水村土地属于国家征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