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面上销售的五粮液明显与严宁日常喝的特供酒有很大差别。辛辣有余。醇厚不足。严宁喝了两口以后就皱眉不已。随后在和大家一起干了一杯后就放下酒杯。笑眯眯的看着连普方和武运载两个人合起伙來与其他司局的几个处干拼酒。虽然几个人都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往嘴里抿。与北江人杯起酒干的豪迈大不相同。但吵吵闹闹的气氛倒透着几分的热烈。
“严司长。今天您请我们聚餐。这是对我们工作的认可。我给您敬杯酒。您给我个面子不……”正看着连普方几个人吵的热闹。坐在严宁正对面的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处长端起了酒杯递到了桌前。半躬着身子。微笑着向严宁敬起酒來。顿时把全桌的目光都吸引了过來。
“呵呵。你个老方。怎么不给机会呢。今天聚餐不就是给大家提供交流的吗。不过。我的酒量不好。我喝一口。你也别多喝。咱们浅尝辄止……”严宁记得眼前的这人是教科文卫司的一个处长。姓方。具体的名字可叫不上來。始终都是一个挺安静的人。他若是不说话。别看就坐在对面。严宁还真不一定会注意到他。
从内心里來讲。严宁这酒并不想多喝。酒不好。更重要的是整个聚餐属严宁级别最高。酒量不说最差。估计也强不到哪去。在北江的时候。严宁处于绝对的领导层。很少有值得严宁舍命陪酒的人物。这酒量自然沒什么长进。若是大家都來敬酒。喝多了。失了态。可是有损司长威信的事情。
不过。老方的年纪眼瞅着奔五十了。不说在这四喜厅里年纪是最大的。估计也差不了多少。既然人家都把酒杯端到了近前。严宁若是不做个样子。摆出个态度。对老方來说。可是丢份的事情。也容易给这一桌子的干部留下一个高傲。不尊老。不容易相处的印像。这舌头底下压死人。严宁可不想自己刚來沒几天。就听到有人四处乱嚼舌根。
“严司长。我干了。您随意……”站起身來。严宁抓着高脚杯轻轻地碰到了老方伸到桌前的酒杯上。一触即收。桌面上回荡起叮的一声脆响。严宁有言在先。要浅尝辄止。碰个杯也就是个意思。不想老方收回酒杯咕咚一下就将杯里大半杯酒全干了下去。然后将酒杯口冲着严宁面前一翻。满脸期待的等着严宁接下來的诚意倒底有足不足。
“方处长。这是要将我的酒。看來你是被大家推出來冲锋的吧。呵呵。行啊。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跟你干一杯。不过我可先说好了。就这一杯。一会大家随意。就不用带我了……”严宁的脸上微笑着看着老方。心中就有些不快。想了想开口将所有敬酒的后路全部堵死。然后端起酒杯。将足足有半杯的酒一仰脖干下。顿时引來了满桌干部的哄然的鼓掌叫好。不过。严宁的脑子里却在不停地想着老方这么向自己叫号的目的。
部委的干部。别说是一个处长。就是科长。科员都知道眼里要有事。要给领导留台阶下。这既是对领导的尊重。又是自身进步的保证。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位置。该干什么。可以干什么早就划定了圈子。谁也不能越雷池一步。这就是规矩。而自己这话都说的够明白了。老方还一个劲的往上冲。不是他脑子一根筋的不知进退。把一大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就是心里有怨气。在向自己宣示着心中的不满。只是严宁想不起來。自己在什么地方得罪他了。值得他如此大动干戈。
“严司长。來。喝杯茶水。压压酒劲。老方还是因为计生委的那点乱帐较劲呢。严司长您别和他一般见识……”好好的一杯酒。大家谁都沒轮跟严宁喝呢。就让方处长给将下去了。整的大家都沒了机会。桌上的几个处干脸上都呈现出不同程度的不快。有两个想要搭上严宁线的干部。甚至对老方的搅局怒目而视起來。老方简直成了众矢之的。
不过。也仅仅就是怒目罢了。解决不了一点的实际问題。毕竟严宁有言在先。酒是不喝了。这会儿。连酒杯都撤了下去。就是想倒酒也沒机会了。当然了。不喝酒。还有其他方式向严宁示好。严宁左侧的这位社保司的老兄。明显比老方会來事。会处事。最先将茶壶转到近前抓到手里。给严宁倒上了一杯茶水。小声的跟严宁解释了起來。
“计生委的乱帐。呵呵。这话怎么说的。工作上的不同意见。怎么还带到酒桌上了。这个老方……”计生委的审地报告底稿清样。下午严宁草草的看了一下。主要问題就是百多万的出国考察列支。算不上什么大事。中央部委有钱。打着出国考察的名义公费旅游。几乎成为了职工一项必须的福利。唯一的差别就是计生委是相对的冷衙门。在处理这方面帐目上明显沒有什么经验。实打实的入了帐。才被武运载揪住了小辨子。只是严宁想不明白。这跟老方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也在计生委出国考察的受邀之列。
“呵呵。其实也怪不得老方。计生委算不上大部门。沒有专设审计局。审计业务由教科文卫司列行审计。去年列行审计的时候。老方把出国考察那笔帐已经揭过去了。今年又被老武给翻了出來。本來武处长答应了把这事压下來。不知道怎么的这报告底稿被你拿了去。大家都猜测有做典型通报的意思。如此一來。老方可就难做了。刚才就是借着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