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副司级的干部。在部委中就是一个小虾米。是沒有资格参加审计署党委会的。但恰恰是综合司在工作中审计出了问題。作为具体负责人。宴国安还算是给面子。让严宁列席了会议。只是。规矩就是规矩。特别是在中央部委里。别说是破坏规矩了。就是碰触一下都不行。哪怕严宁是凌家的未來接班人。那也是以后的事情。这会儿在审计署就得按照人家的规矩來。
所以。严宁一进入小会议室。就主动地坐到了后排旁听。所有参会的领导沒有人去谦让的邀请严宁坐到上面上。反倒觉得理所当然。可见这些领导们把能坐上会议桌当成了一种荣耀。一种威严。一种资格。这让严宁心里感到好笑的同时。也认可了这种规矩。坐在外排一边听着宴国安大讲反腐倡廉。一边将目光落到了一脸阴沉的袁依静身上。浮想联翩。
京城杜家虽说不上是什么大家族。但在纪检系统是一枝独秀。杜老爷子占据了中央纪委副书记的位子二十年。雷打不动。将毕生的精力都献给了党的纪检事业。同时。杜老严于待已。宽于待人。提携后进。在纪检系统工作二十年。门生故吏遍及中央和地方各个部门。在全党都有很高的声誉。审计署纪检组长袁依静就是杜家的儿媳。
也正是杜老人品出众。虽然此时人已做古。但这份感情并沒有断下來。袁依静为人精明。能力出众。又得到许多受过杜老恩惠的人帮衬。四十七岁就上到了副部级。据说已经纳入了纪检系统重点培养的序列。派到审计署來不过是积攒资历。只是。审计署隶属于国务院组成部门。手握监督财政经济大权。受总理直管。自成体系。宴国安又是个老奸巨滑的人。袁依静來了三年多硬是沒能打开工作局面。心中的苦楚可想而知。
不可否认。袁依静是个女人。只要是女人。不说个个睚眦必报。但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小心眼儿。此时。严宁还真怕袁依静放不下心中的纠搁。抓着刘君强的违纪问題不依不饶。上纲上线。若真那样的话。严宁在中间可就难做人了。若不想被冠上一个能挑事。不能平事。拿得起。放不下的名头。严宁势必要和宴国安达成一致。咬着牙也得对袁依静倒戈相向。沒有了袁依静的支持。审计署的天平就会完全倒向宴国安。一家独大的局面。可不是严宁愿意看到的。
不过现实的情况还好。袁依静别看是女人。却沒有严宁想像中的拖泥带水。虽然心中的怒气仍有些不顺。但毕竟是从小就接受系统政治斗争训练的人。早被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官场格斗士。略略一分析就拿定了主意。虚心接受了严宁的劝说。这个知进退的干脆劲。以及果断谋求平衡的敏锐性倒让严宁刮目相看。心里不停地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借此和袁依静之间的关系再拉近一些。
“咳咳。我也说两句。通过这次专项审计。我们看到了在审计署内部的财务管理上。以及刘君强同志个人在工作中存在的一些问題。从感情上说我很心痛。制度上有漏洞。执行的不到位。我们可以改进。但缺少对同志的关心和爱护。最终导致个别同志犯了错误。甚至要接受党纪国法的惩罚。我觉得这不仅仅是某一位同志的责任。在坐的各位领导怕是都要有责任……”宴国安的长篇大论终于结束了。满场一片寂静。包括严宁在内都被宴国安绕的迷迷糊糊的。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定个调子。摆个方向。大家讨论以后拿出结论來就完了。整的云山雾绕。不辩东西的又有什么意思。体现你宴国安的民主意识吗。若真有这个想法。怕你也坐不牢审计长的位子。
还好。不论宴国安的态度如何。这会议还得进行下去。这是大家心里共同的默契。短暂的沉默之后。党委副书记。副审计长白守义终于顶不住众人的目光。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表态了。以往严宁在双江的时候。每当常委会讨论问題。基本上是党政一把手表完态以后。大家就开始了畅所欲言。若是碰到强势的书记。甚至政府市长、县长的意见都不考虑。直接就有常委跳出來表态发言。民主的活跃氛围可是很强烈的。说白了就是不懂规矩。
但在中央部委的官场之中。这一套做法明显不行。部委的规矩大。不论哪一种形势的会议。在发言顺序上面更是有着严格的排序。像审计署。宴国安不发言。谁也不能抢着说话。除非得到了宴国安的允可。当然了。宴国安再糊涂。也不会把象征着他一把手地位的发言权恭手相让。一次两次行。次数多了就变成位居人后了。这样的话。也就意谓着他要被人取代。靠边站了。
宴国安发言之后。就轮到审计署的二把手。副审计长白守义了。白守义不发言。别人同样不能逾越。逾越了。就说明你不懂规矩。对于不懂规矩的人。沒什么说的。群起而攻之。不说踩的你永世不能翻身。最少也要让你长点记性。这也就是白守义不发言。会议室中出现冷场。人们总盯着他不放的主要原因。
对于白守义。严宁了解的不多。但通过几次的接触。特别是在他此时的发言中。所阐述的体制机制。管理制度等方面建议和对刘君强的立场。严宁可以断定他是一个敦厚的长者。一个敢于在强权面前坚持自己立场。说出一句公道话的老实人。一个在体制内这个大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