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初步检测,已经确定了银鱼滩水域悬浮的藻类细菌是水栉霉,该类霉菌属于低等水生霉菌,是否对人体有害在科学上尚未有明确论断,至于该霉菌形成的原因,环保局已经抽调了技术骨干,正在边宁新城进行水体检测,并联系了冰城工业大学,省环保局的专家对污染情况进行把脉会诊,不过,细菌的培育需要一定的时间,二十四小时之内就能确定是哪种废弃物造成的水栉霉大量繁殖……”代替李尚常出席会议的环保局副局长用极为简炼的话语将环保局所采取的措施述说了一遍,根本不看李天放一查究竟的目光,自顾的合上了材料,摆出了一副问我也不清楚的架式,气的李天放直咧嘴,
“水栉霉,这种霉菌的繁殖好像跟气候有关,北方并不多见,既然调查还沒结束,形成霉菌繁殖的原因一时查不清楚,我们就等一等,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但是,边宁县必须为此要负责任,不仅要组织对江面飘荡的霉菌打捞清理,就是边宁新城的所有有污水排放的企业马上停止生产,直到调查结果明确……”刘鼎锋若有所思,对于水栉霉他了解的也是甚少,只是知道这种霉菌在南方比较常见,但在春季气候仍然寒冷的北方几乎看不到,看來今年遭遇暖春,温暖湿润的气候给细菌的滋生提供了温床,
但是,不管它怎么形成的,现在必须有人对此事负责,从而对公众有一个明确的交待,这事情发生在边宁,自然要由边宁來承担,李天放刚刚把责任都推到了陈至亚的身上,明显是主次不分,他一个小县长能担起來吗,要推也得往严宁身上推,你严宁不來,我还真不好往你身上泼脏水,偏巧你配合到位,居然主动过來请罪,这份坦然咱可得笑纳了,
君子欺之以方,当面锣,对面鼓,用堂堂正正的阳谋,比背地里搞小动作更能有效果,所以,不管行不行,先把大帽子扣下去,搞的好了,沒准还能将棱边江管委会抢过來也说不定,等到将严宁的权力分化下來,他也就成了沒牙的老虎,再有能力也蹦哒不起來了,
“这……”刚刚刘鼎锋还说此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这会儿居然要让边宁新城所有的企业停产停业,不出手则矣,一出手比之李天放还要狠,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陈至亚自知不是边宁新城企业的责任,哪能任由刘鼎锋往边宁脑袋上泼脏水,抢着就要跟刘鼎锋争辩,只是这话还沒说出口,就被赵之武给拉住了,氛氛地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市长,这次污染源在边宁境内,不论是不是因为边宁的企业排放污水造成的,我们边宁县委、县政府都有责任予以打捞清理,毕竟关系到双江市区近百万群众的生活用水,这一点我们责无旁贷,只是,刚才环保局的同志说了,目前并不能确定就是落户在新城的企业造成的,却要把责任强加到这些企业的头上,这对他们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市长一再强调安商,护商,我们非但不能给落户在新城的企业一个良好的环境,反倒给其增添负担,这可与市长发展经济的观点有出入……”水样检测结果用不了二十四小时就能出來,从专业的角度來说,赵之武还是比较相信李尚常的推测,只要检测结果出來,一切都会真相大白,边宁的责任也就摘清了,所以,赵之武并不在乎刘鼎锋的这个停产命令,
但是,无论是李天放言论也好,还是刘鼎锋的态度也好,赵之武都觉得两个人的目的似乎不太纯,很有向边宁新城伸手的意思,若是情况调查清楚了,刘鼎锋依然不依不饶,抓着不放,这磨牙的官司可有得烦,新城初建,多耽误一天都是巨大的经济损失,何况还有信誉和时间这个花钱也买不回來的东西在其中,
“赵书记这话说的不对,发展经济是新一届政府班子的主要任务,我也一直把发展经济作为己任,迫切的想把经济搞上去,但是,中央三令五申的强调,要促进人口,资源,环境协调发展,而对于双江來说,也不能为了一时的发展去牺牲人们赖以生存的环境,这是对三百万双江人民的不负责,更是对子孙后代的不负责,因此,这发展经济和治理生态环境并不冲突……”赵之武的理由抓的很准,但这个提法在这个场合明显不适时宜,有了环境污染这个前提,还说安商护商,明显例证不对路,而且,很容易给人扣上不顾大局的帽子,这让严宁直皱眉头,
同样都有着一股子书生意气,但赵之武比起刘鼎锋,在经验上明显还差上一个档次,例证不准确,被刘鼎锋抓住了漏洞,几句话就化解了个干净,并把后路都堵的死死的,再想翻身可就难了,这个失利纯属经验不足,相信赵之武多经过几次这样的失利,怕是就能成长起來,这是一个积累的过程,沒有任何速成的办法,对此严宁只能抱以苦笑,
“市长,棱边江新城是省委打造对俄出口的前沿阵地,若是全面停产,是不是要跟省里打声招呼……”不过,严宁可不能看着赵之武被堵进死胡同,自己虽然不是政府党组成员,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不好发言表态,但林向志和王金辉可就沒有这方面顾忌了,接到严宁的示意,王金辉立刻会意,抢在准备落井下石的李天放之前开了口,话很简单,就一句,但是份量很重,既使刘鼎锋也不得不细细琢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