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岔口镇是边宁的交通枢纽,自满清时期就有三条官道在这里交汇,并向东南北三个方向延伸,最远的一条直达辽阳,三岔口镇因此得名,当初把边宁口岸定在这里,就是考虑到三岔口的交通便利,方便往來客商运货中转,靠着大树好乘凉,靠着口岸好致富,口岸经贸互通区的繁荣给三岔口的居民带來了真真正正的实惠,满街的旅店,商店和來來往往的客商也使得这个人多地少的浅山区着实热闹了不少,
“还好,看这样子局面控制住了,并沒有闹起來……”一路急行,严宁终于赶到了三岔口,刚刚拐入边防派出所所在的街道,满耳尽是吵杂的声音,不过吵归吵,倒沒有动手的迹象,这让严宁放心了不少,待穿过厚厚的人群,远远地就看到朱宝玉、李春华、马志、王刚,等县里的、镇里的领导都围在几名挑头群众的身边做着解释工作,不过看样子效果不太好,背对着严宁的群众正比比划划的陈述着什么,那手都差不多点到朱宝玉的脸上了,而几个人的脸上尽是尴尬的神色,严宁估计事情闹的这么大,整不好就是财政局的税管员的责任,
“严书记來了……”局面控制住了,严宁不就不着急了,不紧不慢的穿过人群,王刚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严宁,长出了一口气,立刻跟李春华几位做了提醒,纷纷侧头观望,朱宝玉、马志几个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束手无策的财政局长袁广华,心中更是忐忑不安,这刚刚把走私的事情平息下去,这问題又引发出來了,实在担心严宁又要借此说事,挥舞着他那锋厉的大刀片,砍倒一大片,
“书记,在哪呢,让他过來,这他奶奶的还是不是XX党的天下……”一句书记來了,让正对着县里几位领导叫喊的挑头者声音更是高了八度,花白的头发,充满苍桑的嗓音,不用猜严宁都知道这是一位老人,只是等到老人转过身來,严宁的神色不禁的一怔,眼晴里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敬畏,却是老人干枯的身体上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老式军装,军装的右襟上密密麻麻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军功章,彰显着老人一生无上的荣耀,
“大爷,我是县委书记严宁,刚从市里赶回來,对情况不太了解,您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通过老人密密麻麻的军功章,严宁也能猜到这个老人是一个老兵,是一个为国为民流过血,流过汗,从枪林弹雨中侥幸存活下來的功勋老兵,就冲着他满身的军功章,也难怪朱宝玉、马志几个一向高高在上的官家老爷,被骂的狗血喷头却始终赔着笑脸,
“书记,是这么回事……”严宁的话音刚落,袁广华不等老人开口立即插话进來,抢着要给严宁做汇报,造成千多群众围堵派出所的可是他手下的兵,不论谁对谁错,这责任可都得他袁广华一个人去扛,
严宁不來,袁广华想着盼着严宁快点來,快点把事态压下去,可严宁來了,袁广华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心里不停地咒骂手下那个该死的税管员,作为张亚军线上谪系的干部,袁广华多少了解一些张亚军在严宁手下吃了亏的事情,而从严宁上任依始就挤走了冷报国,拿下了组织人事权,又借着交流的名义,挤走了莫普根,唯独这财政权还掌握在县长的手中,偏偏手下不争气,闹出这么大的乱子來,这不是给严宁的手上送刀來砍自己吗,看來这财政局长的帽子就要被拿下去了,袁广华的心又哪能不急,
“你先等一会儿,我还沒让你说……大爷,您给我介绍介绍吧……”算起來袁广华和这位老人都是当事人,但严宁的态度可谓天地之差,根本不给袁广华说话的机会,毫不留情面的痛斥直接把袁广华的话堵了回去,朱宝玉见状急忙将袁广华向后拉了几步,接连做了几个眼神,显然是在告诫袁广华,这领导正在气头上,你就闭嘴吧,别再火上浇油了,
“好,我给你介绍,我搞不懂,你们那收税的那个,到底是党的干部,还是來清乡的白狗子,三光的小鬼子,來了就要,不给就抢,连打带骂的,他奶奶的太霸道了,太不是东西了……”老人很激动,翘着脚指着袁广华高声叫骂,显然知道那些税管员都是袁广华手下的兵,干出这种不地道的事,都是袁广华指使的,
“凭什么那么霸道,这是收税來了,还是抢劫來了……”
“自打小鬼子入侵时起,咱马尾沟家家是军属,户户有军烈,咱马尾沟的血洒满了双江,这天下打下來,是让你跑到头上作威做福……”
“对,咱马尾沟不是好欺负的,谁熊咱们,老少爷们就跟他拼了……”很显然,老人在整个村子里威信很高,仅仅是翘着脚骂出了一句话,立刻得到了数十人的响应,近百人开始再次向派出所的门前聚集,群情激愤,叫骂声不绝于耳,大有揭竿而起,横扫双江大地的架式,
在群情激愤,骂骂咧咧中,严宁算是梳理出了事情的原因,老人家后园子里种了十几棵水曲柳树,今年老人的孙子要结婚,做家俱缺少木料,就伐倒了四棵,偏偏伐树的过程中,财政局派到马尾沟征税的税管员看到了,立刻要按着每立方米百分这五的实物价格征收圆木税,按正常情况,树木在采伐、买卖,使用中,确实要征收圆木税,但大多都是针对国有林场征收的,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