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双江公安局监管支队,也就是在押人员看守所……”刚刚拐出卡路屯,一个数米高的高墙映入严宁的眼帘,由远及近,严宁看的越发的清楚,高墙,电网,探照灯,还有数名持枪武警站在高墙的角楼上执勤,这形象怎么看怎么就是国家机器监狱,很是奇怪在这里怎么还会有一个监狱存在,想也想的叫住李秋问了起來,直让李秋还给了严宁一个你很弱智的眼神,摆明了是在鄙视的痛斥严宁,这么明显的标志,不是监狱是什么,
“看守所,停一下,咱们去探探监……”丝毫不理会李秋的鄙视眼神,严宁猛然间像是想起來什么似的,急忙叫住了李秋,居然喊出了要去探监的奇怪言论來,
“探监,这功夫去探监,”李秋以为自己听错了,扭头看看严宁并不像是在开玩笑,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心里不停地谪咕着莫非严宁当上了书记,兴奋过了头,搭错了那根神经,准备抢在赴任之前到监狱里先接受一下警示教育,准备來个以人为鉴,嗯,很有可能,
“对,就是探监,我记得好像听谁说过,葛成发就在这里押着呢,左右时间充裕,我联系一下,咱们先去跟他聊聊……”小董毕竟受到身份的限制,收集的资料大多是表面的文章,很难看到边宁的实质性问題,要说对边宁官场了解最深的,莫过于身陷囵圄的边宁前县委书记葛成发,这正巧赶上了,放着不利用一下,实在太过可惜了,
“严县长,我们这地方条件有些简陋,事先又沒什么准备,招待不周,我已经让干警到监区去提人了,您请稍等……”接到电话的监管支队的值班大队长将严宁请进了办公区的会议室,领导有交待,严县长的身份可是尊贵的,哪能到家属接待室去见葛成发,适当的给予一下方便,这在看守所里也是长有的事,
一大早,严宁要去探视羁押的葛成发,接到电话的韩实表情跟李秋的反应大体相同,第一个念头就是严宁搭救错神经了,不过,韩实转瞬间就换了个思路,空穴來风,未必无因,严宁跟葛成发八竿子打不着,搞出这么一出戏來,必定是有原因,虽然市委还沒有下文,但说不好就是严宁在为着手边宁做着准备呢,这倒是个顺水人情,虽说葛成发的案子还在调查期间,原则上不允许探视,但具体问題具体分析吗,凡事都有要有个区别对待不是,
“报告……”随着一声口令,一名干警跟在葛成发的后面将他推进了会议室,看到端坐在沙发上的严宁,着实出乎了葛成发的意料,这人走茶凉,何况自己还背着一身的罪名,身陷囵圄呢,从案发到现在,曾经围着自己阿腴奉承的人早就沒了踪影,何曾又有一个人來探望过自己,
“老葛啊,这么多天了,有些事情你也该想明白了,今天严县长亲自來看望你,你要好好表现……严县长,你们先聊着,我就在外面,有事您喊我……”监管干部大致如此,接触的都是在押犯人,习惯了喝來唤去,叫一声老葛都算是给葛成发留面子了,但对上严宁却又是另外一番讨好的表情,天壤之别,尽在一张脸上尽情的显露出來,直让严宁感叹人生的际遇实在难以预料,
“过來坐,葛书记,挺长时间沒见面了,怎么生了呢……”褪了毛的凤凰不如鸡,曾经高高在上的葛书记早已沒了从前的高傲与威严,缩着肩膀,畏畏缩缩的站在一边,本來就五短的身材显得更加紧张了,曾经圆圆的胖脸明显的消瘦了下去,松驰的皮肤都有些下垂的感觉,整个人沒有了神彩,显然这段日子沒少被折腾,
“我是不是应该先恭喜严县长,二十多岁就当上了一把手,年轻有为啊,唉,沒想到,第一个來探视我的居然会是你……”一句葛书记仿佛唤起了葛成发内心中保持着的最后一点尊严,缩着的身子一阵的颤抖,有些条件反射般的挺了起來,可惜,不过是三五秒的功夫,显然对自己已经彻底的失去了信心,
“借你吉言,我正要到边宁赴任,正好路过这里,就想着來看看你,顺便也向你了解一下边宁的情况……”葛成发能猜到自己将调任边宁倒属于正常思维,凡事都事出有因,无缘无故的,严宁可不会闲着沒事跑到这儿來探视他,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下來,省得和他磨牙耽误时间,
“边宁,边宁有什么说的,闭塞,落后,领导腐化,官员堕落,群众愚昧,把好好的一个塞北江南,雨米之乡折腾的不成样子……”提起边宁,葛成发是一脸的萧索,兴致缺缺,几句话给了严宁一个大概,便低下头一言不发,贪婪的大口大口吸着烟,气氛很是沉闷,
“就这些,那算了,葛书记,打扰你了……”静静地等了一会儿,直到葛成发将一支烟吸得变成了烟烬,严宁才探询的问了起來,得到的却还是一片沉默,既然人家不想说,严宁也失去了耐心,站起身來就要结束这场会面,
“严县长,你帮帮我,我知道你的背景不简单,你帮帮我,下辈子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严宁要走,沒有预料中的追问,更沒有许下什么承诺,这一下,葛成发急了,走投无路的他再顾不得内心中仅有的一点尊严了,猛然间窜了起來,死死的抱住了严宁的大腿,声泪俱下的哀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