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京城里最古老的四合院,样式很是普通,若非座落的地点是在景山公园后侧,任谁到了这都会认为这不过是平常的京城百姓家,只是自打车子拐过主街道,一进入胡同口,荷枪实弹的武警的开始检查了,等进入胡同以后,总能看到一些人不明所以的在胡同里來回的转圈,严宁知道,这些人都是或明或暗的警卫,是明副其实的中南海保镖,在这前后几条胡同里,高官云集,国字头的首长大体都在这里居住,每一个跨院中都或多或少的长驻着警卫力量,安全上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纰漏,
“爷爷,伯父,二叔,三叔……”经过了天井,径直进和了刘老的小跨院,刘老的房间里一片寂静,老爷子半闭着眼晴,严宁分不清他是睡着还是醒着,是正在思考着问題,还是在静静地养神,至于刘向严三兄弟,一个个在黄梨木椅上如坐针毡般的端着架,三个兄弟都一把年纪了,身居高位,气度自是不凡,但坐在父亲面前,一个个的谨言慎行,小心翼翼的,由此可以看出他们对刘老爷子可是畏惧的很,
“严宁來了啊,还有小谢姑娘,快來坐……”刘老爷子倚在炕上,仿佛沒听到严宁说知一般,仍是半闭着眼晴,刘向严和刘向军用弱不可闻的声音嗯了一声,算是回了话,刘向予则代表凌家跟谢水盈打了个招呼,虚手谦让了一下,又把目光转向了刘老爷子,显然是在等刘老爷子最后的决断,
“唉,早年间啊,我带着队伍在山里打游击,一到冬天啊,千多的弟兄,就沒吃沒穿的,每年都要饿死不少……”好一会儿,刘老爷子终于睁开了眼,不过既沒跟严宁打招呼,也沒对严宁的计划发表什么意见,而是讲述起他在战争时代的坚难处境來,
“有一回,有鬼子的运输队要经过我的防区,我正愁着兄弟们沒吃沒穿的,哪舍得放弃这一大堆物资啊,有心要打个伏击,把鬼子的物资抢过來,可是鬼子的护卫队足足有五百多人,那可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两个整编大队,比我手下千多人缺少枪支弹药的泥腿子可强多了,要想在这五百多鬼子的手中抢下物资无异于虎口拔牙……”刘老的心神仿佛沉浸在过去那枪林弹雨,浴血奋战的时光里,缅怀着曾经那坚苦的过往,干枯的手变得颤抖起來,好半天沒有接下去,
“爷爷,那您到底打沒打这伙鬼子啊……”老人年事已高,情绪的大喜大悲都容易伤着身体,潇潇一看到爷爷有些激动,便假装急于知道结果,打断了老人对过去的缅怀,
“打,虎口拔牙也得打,不打,千多的弟兄连这个冬天都过不去,饿不死也得冻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力一搏,沒准还能打出一片天來……”刘老爷子的声音猛然间高了八度,用一种挥斥方遒,俾倪天下的豪迈声音喊出了一个打字,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仿佛带有魔力一般,严宁似乎穿过了时光的遂道,亲临了交战战场,看到了刘老爷子气势如虹的喊出这个打字,看到了枪炮齐鸣,喊杀成片的壮烈景像,直让人有热血沸腾的感觉,
“那一仗很惨啊,打死了三百多鬼子,而我的弟兄却死了五百多个,心疼的我好几宿睡不着,可是,就因为有了五百多人的牺牲,抢來了鬼子运输的大量物资,不但我们团挺了过來,还让山里更多的弟兄活了下來,这个损失,值啊,”直到今日,刘老提起那场战斗的缴获,仍然不经意的露出坦然的微笑,千多装备低劣,缺少弹药农民,对上鬼子两个整编大队,不但主动出击,真刀真枪的跟鬼子以命搏命,还取得了巨大的胜利,缴获了大量物资,严宁可以肯定,这一仗怕是刘老自豪一生的经典之战,
“眼下凌家的情况不比那只有千多人的队伍强多少,内忧外患,举步维坚,这局面你们看不到吗,你们看得到,只是不愿意去面对罢了,一个个的都愿意活在曾经的光环下,缅怀着过去的辉煌,却是不愿意面对眼前这个坚难的处境,更不想办法去改变这种困境,一个个都是沒有担待的废物……”说着说着,刘老爷子把话題转到了眼前的事情上,严宁这才恍然大悟,原來在这等着呢,怪不得刘向严三兄弟一个个坐的板板的,老爷子这是要借古说今啊,看來这事早有先例,这只是这话有些言重了,
“老三,严宁的计划你不同意,是不是怕严宁出了差子,把你手中仅有的资本败光了,可是你想过沒有,在收支严重不平衡的情况下,你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沒有,你把这笔资金当成救命稻草,在最关键的时刻又能发挥出多大的效用,能在根本上解决问題吗,抱残守缺,不思进取,那点心思就放在眼前的碗里,不打破他,你就一辈子要饭吧……”这些年刘向予通过妻子的娘家主持家中的生意,收入每况愈下,严重的收支不平衡,刘老爷子早就心存不满,若不是顾全刘向予的颜面,加上实在沒有合适的人去接手,以刘老爷子的杀伐决断怕是早就换人了,
“还有老大,你是长子,是大哥,就不能挑起担子,承担起责任來吗,什么事情都得需要我这个老头子去决定吗,作为一家之主,要用公心去考虑问題,只要你用公心去做事,对了错了,谁又能说你什么呢,我看,是你的心态出了问題,”刘向严早年德行有亏,被刘老批了个薄情寡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