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昭骇然。
她以为窦家会先解决她和魏家的婚约,没想到他们就这样直接把魏家撇到了一边。
嫁给邬善?
是谁的主意?
他们不是一直想拿她的婚事做文章吗?怎么突然改变了卦?或者是邬松年的公职有了什么变化?
窦昭问素心:“这消息可靠吗?”
按道理,五伯父的书信不应该这样容易就打听到的。
素心见窦昭听闻喜讯既没有点头羞涩也没有半点喜悦,表情一怔,不解地望着窦昭,声音不由低了下去:“这门亲事是邬太太亲自找的三奶奶,现在五老爷也答应了,**不离十,消息就传了出来……”
窦昭不由皱眉。
是自己太大意了。
从提前到许诺,应该有些日子,自己却一无所觉。
她要找陈曲水商量商量这件事。
窦昭起身,沉着脸去了书房……二太夫人也很不高兴。
她向纪氏地里述苦:“……说什么危难之交,只要不是和王家亲近的人家就行了。可寿姑明明可以嫁得更好,为什么非要嫁到邬家去?”
“五伯自有五伯的考虑,恐怕信中说不清楚。”纪氏知道的时候脸上笑开了花,此时有些敷衍地应付着二太夫人,“好在邬大人和邬太太品行高洁,邬家四少爷又是我们亲眼看着长大的,为人敦厚纯朴,和寿姑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总比嫁个陌生人的好。而且五伯说的话也有道理,寿姑好歹嫁了个和我们家亲近的人,要是嫁了别人。难保不被王家给拉拢过去。”
二太夫人犹嘴硬:“寿姑从小就和王家的人不亲近……”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纪氏笑道,“寿姑就算是再不喜欢王家的人,总不能仵逆丈夫吧?要不然庞家怎敢做出‘英雄救美’事来?”
二太夫人沉默了良久,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地道:“那你就去回邬家一声吧?趁着邬太太还没有回京都。
她实在不想让邬善恨她。
陈曲水则劝窦昭:“小姐还是三思而后行。邬公子这人实在是不错,如果能成就一番良缘,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至少邬善不会影响窦昭的决断。
窦昭苦笑:“我实在是不想再陪着一个男孩子成长了,而且还不知道长大之后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陈曲水不懂。
窦昭也不解释,翌日做了寻常的打扮,去给祖母问安。
祖母可能也听说了这件事,笑盈盈地不住地打量她,还道:“我们寿姑成大姑娘了,真是越长越漂亮。”然后让红姑拿了个红漆描金的匣子给她,“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套头面,现在送给你。”
窦昭暗暗在心里着急。
还好自己快刀斩乱麻的约了邬善,这样是再拖几天,局面恐怕就不好收拾了。
她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笑嘻嘻地问祖母为什么要送东西她,又做出一副非常喜欢的样子将那套赤金镶着南珠的头面收了,还道:“送给我了就是我的,您可不能后悔啊!”
祖母非常的高兴,笑得合不拢嘴。
窦昭这才去了六伯母那里。
她前几年就住在这里,纪氏到今天还将她曾经居住过的西厢房保持着原来的样,直到今她偶尔也会在这里过夜,这里就像她的第二个家似的,没有人诧异她的到来。
和纪氏聊了半天花草,又陪着纪氏檐前屋后走了一圈,邬善过来了。
窦昭大大方方要邬善帮她画幅扇面:“……就像上次你帮三堂嫂画的那幅一样。”
邬善红着脸看了眼纪氏。
纪氏笑道:“去吧,去吧!蕙哥儿他们的书房有现成的笔墨。”
邬善敬意应是,去了窦政昌的书房。
窦昭像从前一样跟过去瞧。
纪氏坐在炕上算着这几个月的账。
采菽低声道:“您看,要不要派个人跟过去?”
“不用。”纪氏头也没抬,道,“那样反而着了墨迹。不好。”
采菽笑着应是,抬头却看见东厢房南面作书房的房间窗棂大开,不管是正房、厢房还是从院子中经过的人都可以看见正埋头作画的邬善和在一旁帮邬善磨墨的窦昭。
他们的神色是那样的坦荡,举止是那样的磊落,采菽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顿时羞红了脸。
纪氏抬头。看见书房里的两个,暗暗点头。笑着低下头去,继续算着她的账。
来给纪氏问的纪咏啧啧了两声。
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一个温文尔雅。一个英姿爽朗。看上去倒挺像那么回事的。
他进了正房。
给纪氏请过安,笑着指了指书房的两个人道:“姑姑,您也不管管?”
“君子荡坦坦,小人长戚戚。”纪氏佯作不悦的样子训斥着他。“他们光明正大的,我为什么要管?”
“算了。算了,横竖总是我的不对。”纪咏说着,摸了摸鼻子,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