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然,面色如常,和煦地对姜仪道:“多谢你这么关心,我也是刚刚知道这件事,原想和你私底下说上两句话,派人去找了你几次,可惜都没有找到人,这才发现你的异样。话已至此,我们本应该心昭不宣,不过,我还是要借着马大人问我的话问你一句——你对辽王和太子怎么看?”
姜仪霍霍起身,差点带翻了身后的圈椅。
“世子爷,”他朝着宋墨抱拳作揖,“我们姜家满门忠烈,断然没有谋逆之人!”
宋墨含笑颔首,重新请他坐下,又亲手给他和马友明斟了盅酒,然后端着酒盅站了起来,凝声道:“马大人。姜仪,请饮了此杯酒,以后祸福与共,生死相托!”
马友明和姜仪都很激动地站了起来,举起酒盅和宋墨轻轻地碰了碰,很干脆地一饮而尽。
宋墨欣慰地笑了笑。
三个人重新落座。
宋墨把对窦昭说过的关于神机营的重要性对马友明和姜仪说了一遍。
不再像盲人摸象,两人眼睛一亮。
马友明索性道:“世子爷,您既然事事心中都有数,肯定也有了对策。”他说着。朝姜仪望去,姜仪朝着他点头,示意自己愿意尾其后,他心中大定,继续道。“我们都是粗人,您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就是,别的我们不敢说,世子爷指哪打哪,决无二心,我们却是能做到的。”
如果想避开这场风波。宋墨还的确需要马友明和姜仪帮忙。
“既能坐在这里说话,就是旁人。”他没有客气,干净利索地道,“刚才我也说了。辽王若想成事,内侍、金吾卫、神机营、行人司、内阁大臣、封疆大吏,缺一不可。行人司、内阁大臣、封疆大吏还好说,那是夺宫之后的事了。当今之急,是内侍、金吾卫和神机营。内侍和金吾卫由我负责;马大人在神机营。负责盯着王旭,通过王旭的动向,我们就可以了解辽王的动向,没有比这更方便快捷的办法了。姜仪你负责观察五城兵马司的动静,然后趁机多多接触五军营的人,五城兵马司和五军营,他们必定会收服其中一个。我们在暗,他们在明,发现蹊跷的机遇很大,到时候对方怎么用兵,就会全暴露在我们的面前。”
马友明和姜仪不住地点头。马友明道:“如果对方再逼问我,我怎么回答好?”
“你就说神机营向来以王大人马首是瞻即可。”宋墨沉吟道,“但你千万要记住了,收些薄礼可以,切不可写下什么白纸黑字的东西,辽王成事还好说,如果辽王败露,你就算躲过了这一关,依旧有可能万劫不复!”
“世子爷放心。”马友明忙道,“我一定会小心的。”
姜仪欲言又止。
宋墨却像看中了他的心思似的,笑着对他道:“我们三个人在醉仙要喝酒,瞒不过有心人。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你求了马大人请我喝酒,答谢我把你调到五城兵马司之恩。等过些日子,我会渐渐把你升至南城指挥使甚至是五城兵马司的佥事或是同知,方便你行事!”
这样一来,姜仪才有身份地位和五军营的人交际应酬。而且会给别人一种错觉,觉得姜仪是通过马友明的路子巴结上了宋墨,才步步高升的,还可以让宋墨、马友明、姜仪的交往变得正常。
姜仪惊愕得嘴巴可以塞下一枚鸡蛋。
马友明则在短暂的错愕之后笑着拍着他的肩膀:“还不快谢谢世子爷!”
姜仪脸涨得通红,忙起身向宋墨道谢。
宋墨笑道:“也不知道你这指挥使能做几天,能做几天总比从没做过好。”
姜仪就是说出王旭之事时还有些顾虑,现在却只有心悦臣服。
他肃然起身,恭敬地给宋墨行礼,正色地道:“在下定不辜负世子爷的苦心,把五城兵马司和五军营的事打听得清楚。”
宋墨笑着点头。
三个人又商量了些细节,直到华灯初上,才各自回府。
宋墨先去了书房,和严朝卿说了半天的话才回内室。
窦昭正在灯下翻着厚厚的册子。
宋墨瞥一眼,却是外院历来当值的仆妇名册。
他有些意外,笑道:“陆鸣这么快就把东西给弄好了?”
“嗯!”窦昭笑着起身去帮宋墨拿了件家常的道袍,笑道,“还很细心地把册子掸了灰,弄干净了才送过来。”
宋墨由小丫鬟服侍更了衣,在炕上坐了,惬意地喝了口热茶,笑道:“记他一功!”
窦昭抿了嘴笑,让甘露把册子收好,准备明天再看。
宋墨就把醉仙楼的事告诉了窦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