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颜直彦与拓跋山雄的恩怨可是从年轻时便开始了的,二十年余来就没少相掐,此时见拓跋山雄要动粗,乞颜直彦自是不肯相让,同样是大吼了一声,反手便抓住了拓跋山雄手腕,两人相互拉拽之下,齐齐跌落了马下,瞬间便扭打成了一团。
“别打了,快住手!”
“啊哈,打起来了!”
“打,接着打,好样的!”
……
在场的大小部落头人们彼此间虽都识得,可关系却大多谈不上和睦,这一见两大部落头人打了起来,登时便全都闹腾开了,劝架者有之,幸灾乐祸者也有之,哄闹个不休,却无人真正上前去拉架,尽皆耍着嘴皮子功夫。
“哈哈哈……,瞧见没,一帮子杂碎,也想着跟我大唐斗,还真不知‘死’字是咋写的!”
这一见对面乱哄哄地打了起来,宁古思都登时便乐得哈哈大笑了起来,指指点点地讥讽着,浑然忘了他自己原先比起对面那帮人等也好不到哪去。
“哈哈哈……”
“熊样!”
“孬种!”
……
宁古思都的手下来源虽杂,可毕竟被唐军狠狠地操练了一冬,又被灌输了不老少立功便可成为唐人的思想,潜意识里便大多以唐人自居了,此时见对面那等哄闹劲儿有趣得很,自是全都跟着宁古思都出言讥讽了起来。
“三弟,拉开他们!”
拓跋山野的名声虽远胜其兄,不过么,但凡有拓跋山雄在的地儿,拓跋山野总是习惯性地保持低调,竭力维护兄长的威信,然则此时见事情闹得实在是不成样子了,拓跋山野也就顾不得那么许多了的,大吼了一声,生生震住了在场众人的哄乱。
“老子灭了你!”
“狗东西,找死的货!”
……
拓跋山野“河西之鹰”的名头可不是白给的,他这么一吼,众人自是不敢再胡乱起哄,反倒是帮着拓跋山重一起将正扭打不休的两大头人拉了开来,不过么,架是拉开了,可两大头人的嘴却依旧停不住,依旧彼此咒骂个不休,就跟两只发/了情的小公牛一般。
“够了!”
一见两大头人依旧骂战不绝,拓跋山野实在是万般无奈,只能是运足中气,断喝了一嗓子,声如雷震一般,总算是让两大头人消停了下来。
“大哥,慕容老哥,乞颜老哥,我等目下皆身处困境,实该同舟共济,再这么闹腾下去,岂不平白让宁古思都那老贼看了笑话去,如今繁殖季节在即,若进不得牧场,谁都没得活路!”
眼瞅着两大头人虽已停了嘴战,可彼此间却依旧在怒目对视,拓跋山野心里头满是无奈之意,只能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将主题直截了当地搬了出来。
“是啊,山野老弟说的是,如今牧场被征,再要转场已是来不及了,须得早作打算才是。”
慕容文博到底是老一辈的人物,先前虽也是瞧热闹中的一员,可一涉及到部落的生死存亡之际,却也不敢再有丝毫的轻忽之心,这便从旁出言附和了一句道。
“慕容老哥说的是,宁古思都那混球着实该杀,我等有如此多人马在此,干脆杀将过去,砍了那老狗!”
“对,杀过去,他娘的,独霸牧场,还让不让我等活了!”
“没错,打,狠狠地打,我等祖祖辈辈留下来的牧场,岂能就这么平白地被夺了去,反了!”
……
一众大小头人们面对着的都是同一个难题,那便是没有春夏季牧场的话,全族老小都得玩完,加之这数日来都受够了宁古思都的鸟气,之所以不敢强抗,只是因着没人敢起那个头罢了,这会儿实力最强悍的黑党项一到,众人顿觉有了底气,一个个直着脖子喊打喊杀不已。
“诸位,都静一静,听某一言。”
打?若是能打的话,拓跋山野又岂会如此为难,别看宁古思都那点兵力不咋地,可其背后站着的却是英王李显,没个十足的把握,拓跋山野又怎敢跟强唐翻脸,这会儿一见诸头人群情激奋地要打要杀,拓跋山野的心里头苦得有若吃了黄连一般,却又不敢将之表露出来,只能是强作镇定地一压手,高声呼喝了一嗓子,总算是将众人的热血强行压制了下来。
“山野老弟素来英雄,想来必有解决此事之妙策,还请说将出来,大家伙参详一下罢。”
众人声浪方消,慕容文博已是抢先开了口,毫不客气地便将重担推到了拓跋山野的身上。
“对啊,山野老弟乃我‘河西之鹰’,必有妙策无疑!”
“没错,山野老哥有话便直说好了,我等都听着呢。”
“山野老弟,甭卖关子了,有话就快说好了。”
……
拓跋山野名声可是打出来的,在场的头人们自是服膺得很,此时见拓跋山野有话要说,自是一个个全都来了精神,人人目光迥然地盯在了拓跋山野的身上……
“看小说,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