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攻击自然是不可取的,这一点张明武哪怕是在盛怒之中,也自清楚得很,可坐视吐撒联军如此折辱显然也不是个事儿,问题是这帮子撒拉部族杂碎机警得很,将施暴的地点选在了离城四百余步远处,远在弓弩的射程之外,除非有大型守城弩,否则的话,城上的攻击压根儿就够不上,偏生枹罕城中就没装备过守城弩,张明武思来想去了好一阵子,还是想不出个万全之策来,不得不将求助的目光投到了李耀东的身上。
“张大人,请为李某寻一张最硬的弓来。”
李耀东乃江湖豪侠之士,素来便是快意恩仇之辈,面对着吐撒联军如此的挑衅,心中的怒火比起张明武来,自是要更旺上几分,当然了,他同样也明白吐撒联军此举的用意是在激守军出城死战,很显然,这是一条不归之路,至少在李耀东看来是如此,可坐视不理的话,却又大伤士气,万一有莽撞的士兵开城出战,那后果只怕不堪想象,有鉴于此,李耀东不得不拼命了,这便深吸了口气,强自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寒着声说了一句道。
“这……”一听李耀东要强弓,张明武不由地便是一愣,再一看李耀东紧抿着双唇,似乎不愿开口作出解释之状,却也不好再多问,这便叹了口气,解下了腰间箭壶,连同铁弓一并交到了李耀东的手中,谨慎地出言道:“某之弓为四石弓,不知李老哥可合用否?”
“足够了。”
李耀东接过了弓,试着拉了一把,而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也没作出解释,而是走到了一旁,叫过了名身材极为壮硕的商队护卫,低声吩咐了一句之后,身形一展,人已如大鸟般腾空而起,翱翔着落下了城去,双脚一落地,一个翻滚之下,人已再次跃起,疾若奔马般地向前狂冲而去,只一瞬,便已冲到了离正在作恶的撒拉部族兵们不到两百步之距。
“上,杀了他!”
“来了个找死的,弟兄们上啊!”
……
李耀东的动作虽快,可却瞒不过吐撒联军的观察,一见到李耀东前冲的速度如此之惊人,一众撒拉部族兵不禁皆为之一惊,可一见李耀东仅仅只有一人,胆气顿起,纷纷嘶吼着向李耀东冲了过去,打算依靠人数上的优势将李耀东这个胆敢独闯大军的家伙斩杀当场。
“死罢!”
眼瞅着撒拉族兵冲了过来,李耀东丝毫不乱,一边奔跑着,一边从腰间解下铁弓,手一翻,数支羽箭已取在了手中,往弦上一扣,拉得个浑圆,大吼一声,连珠箭发,但听弓弦一响,三支羽箭呈品字形激射了出去,如天外飞虹般地射进了疾奔而来的乱兵丛中,瞬间便射倒了两人,而李耀东丝毫没有停手,不停地开弓放箭,一连射出了近三十支羽箭,当场射倒了二十余人,余下的撒拉部族兵登时便是一阵大乱,前冲的势头陡然而止,一个个面色惊惶地四散了开来,迟疑着不敢再强行向前。
“废物!”
原本正在阵后看着热闹的赫茨赞一见撒拉部族兵胆气已怯,登时便恼了,不屑地骂了一声,一扬手,其身后的一支骑兵小队便即纵马而出,势若奔雷般地向李耀东袭杀了过去,马蹄声隆隆间,煞气蒸腾。
“小心,敌骑出动了!”
“李掌柜,快撤!”
“小心啊,李老哥快回来!”
……
城头上的守军正为李耀东的精彩箭技欢呼不已间,突见敌军后阵烟尘大起,登时都有些子慌了,纷纷嘶吼了起来。
“死,死,死!”
李耀东视线受阻,自是无法瞧清敌骑的来势,但却并不因此而慌乱,嘶吼连连地将最后几支羽箭一一射了出去,再次射杀了两名撒拉部族兵之后,这才抛下了手中的铁弓,一旋身,拼尽全力地向城墙方向冲了过去,速度倒是极快,可跟疾驰而来的吐蕃骑兵一比,却又有所不如了的,方才冲到离城七八十步的距离上时,吐蕃骑兵小队已越过了踌躇不前的撒拉族乱兵,双方间的距离急速地缩减着,很快便由百步之距缩减到了不足五十步,而此时李耀东距离城墙还有足足二十步的距离,眼瞅着很难在吐蕃骑兵赶到之前爬上城墙,城头的守军们全都惊呼了起来,弓弩手们纷纷就位,拼命地射出羽箭,试图挡住追兵的冲锋,奈何这拨吐蕃骑兵是铁了心要将李耀东斩杀当场,虽被城头的箭雨射杀了十数人,可余者依旧不管不顾地放马狂冲不已。
“掌柜的,接住了!”
一片纷杂中,早先李耀东曾吩咐过的那名壮硕护卫却是一点都不慌乱,抄起早已拎在了手中的铁链子,甩了几下之后,用力地向城外抛了出去,但见长长的铁链笔直如长枪一般地划破空间,急速地射到了李耀东的身前。
“起!”
李耀东早就已做好的准备,这一见铁索激射而来,立马脚下一用力,人便已腾空而起,眼疾手快地拽住了铁链的末端,城头上的护卫见状,大吼了一嗓子,拼尽全力一拽,铁链飞速地向回倒飞,于此同时,狂奔而至的吐蕃骑兵也赶到了地头,但见两名骑兵奋力站起,各自全力出刀,两把雪亮的钢刀左右合击,重重地斩向了李耀东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