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救人!”
独孤谋不单是左骁卫的将军,还有着一重驸马的身份——其妻安康公主乃是高宗的姐姐,算起来可是李显的姑父,他自然是不敢坐视李显在左骁卫出了事的,否则的话,苏定方或许能没事,他独孤谋一准得成替罪羊了,故此,一见到李显摔倒,独孤谋顾不得请示一下苏定方,急吼吼地便嚷了一嗓子,一众看傻了眼的左骁卫官兵们这才全都回过了神来,乱纷纷地冲进了场中。
疼!真他娘的疼!李显原本已是意识全无,可这一摔之下,人倒是清醒了过来,可手脚却是疼得厉害了,手胡乱地摸了摸,发现没见血,心中方才稍安,可气却是喘得更急了不少,浑身上下酸软不已,强自挣扎了几下,竟是怎都站不起来,无奈之余,也只好趴在地上直喘大气。
“殿下,您没事罢?”
“殿下,您怎样了?”
“殿下……”
……
左骁卫将领们一个个跑得飞快,不过片刻工夫而已,便已穿过大半个校场,乱纷纷地围在李显的身边,一见李显瘫软如泥,诸将欲扶又不敢轻动,只是一味地乱嚷嚷着,吵得李显头都大了几分。
鬼叫个啥,没看小爷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么,一群笨蛋!被一众将领们吵得心烦的李显气得想骂娘,问题是他这会儿气都喘不过来,骂人的话也就只能在肚子里转悠着罢了,不过呢,能趁机喘息一下,却也是好的,也就随那帮将领们胡乱扯去了。
“怎样,没事罢?”就在众人喧哗不已之际,苏定方领着几名亲卫从后头排众而出,弯腰看了看兀自喘息不已的李显,语气平淡至极地问道。
没事?要不您老来上一把试试?李显这会儿正浑身不得劲呢,一听苏老爷子着明显带着消遣之意的话语,登时便有些个气不打一处来,偏生骂又不敢,只好抽搐了几下嘴角,以示不满。
“嗯,还能喘气,该是没啥大问题,殿下这是要继续呢,还是让老朽派人送你回府?”苏老爷子打量了李显好一阵子,而后直起了腰来,一本正经地问道。
回府?扯,那老子这十几圈岂不是白跑了,没那回事!李显原本是打算就此赖着不动了的,可一听苏老爷子如此说法,立马跟被针扎肋屁股一般跳了起来,气喘吁吁地怒视了苏老爷子一眼,双手一伸,试图拨开围观的诸将,却不料手脚无力之下,不单没能拨开旁人,倒令自己一个趔趄,险些再次摔一个跟头,好在边上的将领手疾眼快,伸手拽了一把,这才算是勉强站稳了脚跟。
“好小子,还真要跑啊,有趣,有趣,哈哈哈……”苏定方一见李显那副不认输的倔强样,顿时便哈哈大笑了起来,诸将们自也都被逗得哄堂大笑不已,一时间满校场上都是将领们的粗豪笑声在回荡。
“小王多谢苏老将军成全!”
李显这会儿身体是疲软如泥,可心思却依旧灵动得很,一甩手,挣脱开旁人的护持,对着苏定方便是一躬,满脸子兴奋之色地谢了一句道。
“嗯,好,像先帝的种,说罢,你打算拜何人为师?”
苏定方见李显不单韧性十足,灵性也是绝佳,心中爱才之意大起,捋了捋胸前的长须,赞许地夸耀道。
嘿嘿,成了!眼瞅着一番辛苦总算是有了回报,李显心里头跟吃了蜜一般爽,嘴一张,刚想着将李伯瑶的名讳道将出来,可话到了嘴边又觉得不妥,这便假作思索状地沉吟了一下道:“苏老将军明鉴,早前李太史只言小王之师在左骁卫,却不曾言明小王之师为何人,是故,小王实无法定夺,还请苏老将军行个方便。”
“唔,殿下欲老夫何为?”苏定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略带一丝疑惑地出言问了一句道。
“小王早前曾与父皇有约,只拜校尉一级之将军为师,今既蒙苏老将军恩准,可否让诸位将军演武一番,也好让小王有个定夺。”李显心中虽早有定数,可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满脸子热切地看着苏定方,言辞恳切地请求道。
“那好,就这么定了。”苏定方这回倒是干脆得很,大手一挥,高声下令道:“诸将听令,各演武艺,拿出尔等看家本事,莫教殿下看轻了去!”
“诺!”
苏定方乃是左骁卫主将,他既开了口,诸将自无不应之理,轰然应诺之后,纷纷散了开去,各自跃马横枪,就在场中演练了开来,但见使枪的纵马如飞,枪舞成了花;善射的则纵马奔驰,挽弓攒射;擅刀的则舞刀劈砍,刀光霍霍,杀气腾腾,直瞧得李显目不暇接,心中大呼畅快不已。
“殿下可看准了,哪位方是殿下中意之人?”苏定方并没有去看手下将士的操演,而是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李显的一举一动,待得见李显已看得入迷,苏定方不禁为之莞尔,微微地摇了摇头,捋了捋长须,语气和蔼地点了一句道。
看倒是看了,可却是看花了眼,李显痴迷之余,浑然忘了要去专门关注一下李伯瑶的神采,直到被苏定方一提点,方才醒过了神来,眼珠子四下转悠了一阵,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李伯瑶的所在,只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