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东北,巴藏库尔。
大风将树林吹得沙沙作响,百万枚毒气弹留下的难闻气味飘荡在丛林中。欧阳楠带着厚厚的防毒面具,头顶的天空黑压压看不到星光,只有远处连绵不绝地炮声和爆炸,才能告诉大家自己已经身处于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战场深处。
从桂军到猎兵,再从猎兵到国防军第一野战师侦察营副连长,47次准确狙杀,23次无法统计战果,作为年仅23岁却已经当了六年兵的老兵交出一份令人满意地试卷。只可惜当年苦练猎兵技巧却忽视文化学习导致升迁考核没通过。也正因为这点,即使明知道当年提携自己的邱文彬就在兰斯,都因为怕挨骂不敢去拜访,准备等此战打完回国报考保定陆军士官学校后,再叙旧。
前方尖兵停下脚步,欧阳楠握拳示意大家停下后快步向前,走近发现是一架被击毁的航空队海东青战斗/侦察机。机翼和垂尾在坠落中完全折断,机体上密密麻麻的弹孔显示空中绞杀是多么激烈!机头四面国旗徽标告诉大家这是一位差点要成为王牌的飞行员,可现在他满身是血斜躺在机舱内,双脚在撞击地面时被机舱木板切断,但即使不切断他恐怕也无法存活。
欧阳楠让大家小心翼翼将飞行员抱出机舱,取下脖子上的身份铭牌。侦察连不可能将遗体带回部队,就连他们自己都是从洛林山区绕道数百公里才抵达这里,所以大家只能将飞行员就地掩埋在这片叫不出名字的树林中。小小的坟包和飞机残骸就是他的墓碑。侦察兵向遗体告别后继续前进,一路上又见到很多英法德等国飞机残骸,说明这片树林上空曾经进行过一次非常惨烈的大空战。搜索机舱是侦察兵的必要工作,有用的地图和战利品都会被带走,其它则留在原地等待战后清理。
即将钻出树林前,欧阳楠和战友们解开水壶润润喉咙。大家都不敢一次喝完,因为德军最近大肆破坏控制区水源,很多地方都被投毒。他们就亲眼看到十几个法国难民因喝了有毒的井水最终全部毒发身亡。
再次检查完装备后,侦察连以排为单位散开奔向各自预定侦查的区域。欧阳楠和三排一起行动,任务是侦查巴藏库尔东南的一片谷地。这里是德第1和第3集团军结合部,地势开阔算不上什么战略要地。却因为是结合部的关系司令部需要这里的情报。夜色成为侦查兵们最好的掩护,欧阳楠将枪托紧紧抵在肩窝,右眼始终贴在瞄准镜上前进。这是他的习惯,虽然这样做视线会狭窄很多,但在身边有战友保护的情况下,如果发现威胁可以第一时间击毙对手。
山谷旁的小镇静悄悄如同死去了般,距离战场20公里并不能为它带来安宁。相反小镇外围被部署了大量铁丝网和堑壕。侦察连选择从北向南渗透,这样做的好处一来可以避开敌人最关注的南面主战线,二来能避开危险地地雷带,缺点是需要走很长时间,高度紧张下体力消耗很大。
战友用钳子剪短一根根铁丝,然后顺着开辟的缺口匍匐前进,当一个亮着光用建筑改造的加固掩体出现后,欧阳楠迅速找好掩护瞄准大门。专门负责抓舌头的突击班如灵猫般飞速冲了上去。“咚......。”木门被踹开的同时,几位突击队员就狠狠扑了进去,里面驻守的三个德军刚睁开惺忪睡眼就被枪托狠狠打晕。
“怎么只有三个人?”欧阳楠进入地堡后立刻察觉到不对劲。按道理说这样的掩体至少需要一个重机枪排驻守,就算远离前线也应该有一个步兵班,毕竟这是两支部队的结合部,战争中这种结合部往往会成为敌军的突击重点,所以怎么只有三个人呢?“弄醒,把翻译找来!”侦察兵飞快将一个懂德语的华侨带进掩体,大概是首次担任这种引导任务,这家伙的双脚还在微微颤抖。
士兵打开水壶将仅存的冷水浇在一个军官头上,上士军官激灵一下猛然睁开眼睛,但刚想叫喊嘴巴就被捂住。森寒的匕首让他乖乖闭上嘴巴。满眼惊恐望着这些黄皮肤黑眼睛的士兵。翻译好不容易稳住情绪和他交流起来,片刻后这家伙就交代了全部情况。原来由于法军连续突击,德第三集团军同样不好受,鲁登道夫不得不将包括驻扎在这里的第一集团军黑森第17预备师拉上去协防,由于身处后方鲁登道夫自信法军不可能突破防线,所以抽走部队后仅留下一个团驻守这片开阔地。当然。身为战术大师的鲁登道夫绝不会任由这么大的空隙存在很久,为以防万一在英军突破被击溃后他已经从康布雷抽调2个师赶来,预计将于两天后抵达。
这是个重要消息!
但问题是该怎么送出去呢?南面正在打仗,侦察连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从近百万对峙大军中间穿过去,唯一办法就是利用无线电,可他们携带的电台在路上就坏了,所以必须先夺取一台德军电台。小镇的德军有电台,但整个小镇大约有一个连驻守,所以要想夺下电台就必须先干掉这个连!
“让他标出电台和防御位置!告诉他,合作就可以按照海牙协议......活着回国。”
面对欧阳楠手中晃来晃去的匕首,这个军官也非常紧张。战争打了三年后,无论是士兵还是基层军官其实都已经厌倦,谁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