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会议。旁边小礼堂内,黎元洪站在窗边望着武昌街面的繁华和安定,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感慨、佩服、更有担忧。
他此次来是参加国社代表大会的,虽然在南京时就常常听说湖北变化很大,真正看到后还是禁不住感慨。辛亥枪声后湖北陷入动乱和不安,当初他当都督多有自保成分,后来随着地位稳固心思也活络起来。但杨秋的崛起却很意外,最终甚至逼得他不得不远走南京出任个闲职副总统。
说当时心里没怨气是不可能的,但没权没兵又能怎么样呢?到了南京后民党也排挤他,与其说副总统还不如说是办公室茶壶,除了喝茶闲聊外几乎没发挥过作用,直到西南一统投入国社后才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打压民党,宣扬国社,逐步走上政治舞台最终被捧起成为第三任民国临时大总统。
世事变化莫过于此!短短几年民国就诞生了三位临时大总统,那么首任正式大总统会是谁呢?地位到了他这个高度没想法是假的,首任正式大总统的美名更是垂涎。但只要看窗外就能明白这个想法有多虚浮,那个人不仅政治手段厉害,还死握军权不放手,连民政和经济上都仅仅有条,遍观全国上下谁能有这种本事?
站在局外看,他这样的人物要是不当大总统,连自己恐怕都要反对了!可好不容易到今天,这个美名......哎!着实可惜。黎元洪叹口气,端起花茶还没到唇边,敲门声骤响后唐绍仪和谭延闿走了进来。
自从杨秋飞速定鼎湖南,谭延闿自知无法对抗干脆收起心思全力当绿叶配衬。加上他本身就是偏安一隅没多大政治抱负之人,能成为国社执委已经算烧高香,所以这几年在省长位置上干的矜矜业业,杨秋督导下转向化工、煤炭和农业加工的湖南能成有今日也有他的功劳。
见到黎元洪面色忧郁,他那不知道内里的原因。以国社如今的地位大选获胜只是时间问题,但总统之位悬而未决却牵动很多人心。其实他也颇理解黎元洪,说他出任大总统一年来没功劳的肯定是睁眼瞎。杨秋虽然我行我素推行新政,但在民政和梳理国内政务上却都靠他和唐绍仪。只是这件事上目前谁也不知道那个人的心思,所以无从劝起只得说道:“大总统不必心烦,此事终有揭晓的一天。”
“呵呵。”黎元洪笑着坦白道:“祖庵不必安慰我。黎某既无孙逸仙的巧舌,又无袁项城雄才大略,能任一届临时大总统已属侥幸,看今日湖北和全国的盛景,若说辰华不站出来也实在是说不过去。”他的话谭延闿也同意。别说底子良好地湖北,就算底子不好的湖南还不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短短数年从一个农业大省成为全国目前最大化工产区,光这份能耐就不是常人能办到的。
“是啊!莫说两位,就算我这么个半路出家之人也都没想到会有今日。”唐绍仪端起茶杯,还是那副儒雅的温和性子。继续说道:“不过若说辰华现在就会站出来,我却觉得未必。”
“哦?少川此话怎讲?”黎元洪挪动了一下已经看不见的腰,眼睛里期盼之色一闪而逝,连谭延闿也坐直了身体。他虽然远离中央但也很清楚,杨秋很看重工商兴国,走的是洋人列强那条路,所以这位有深厚英美背景的首相基本可以高枕无忧。何况杨秋自己都在公众场合说过,如今能撑起首相职位的人物屈指可数,加上他后面又有顾维钧和施肇基等年轻俊杰支持,所以继续组阁已经是十拿九稳。
唐绍仪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两位还没看懂辰华的心思吗?说治国、打仗办工商他样样精通,眼光更是远胜于我们。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要是有想法就算是罢了我们自己来又有谁能说个不字?可他偏偏没有那样做,因为他怕杂事缠身!”
“杂事?”谭延闿一皱眉:“少川说的可是政务?”
唐绍仪点点头:“国家稍有起色,但前清留下的办事淤塞、政fu僵化等事积重难返,非短时间内可以梳理。这需要数载甚至数十载的努力,还必须等年轻一辈人起来才能见到成效。但偏偏辰华和我们都耽误不起!欧州大战终有结束之日,一旦英法摆脱束缚必然要回头,日本之战又因为海军不足未尽全功。北面王正廷虽然和俄国签署了协定,但蒙古和新疆还是心腹大患,何况以俄国人的性子,我看协定书大概已经被当草纸用掉了。辰华为何急于与日本一战?为何要把东北军管?说到底他还是怕被政务杂事耽误心中大计!现在国会虽被我们控制着,但各家有各家的心思,大事上能统一但在小事上纠缠也不少,要是他现在就出来,这些事如何能避免?”
“这么多年两位还没看透吗?辰华心思远大恐非我们这些人能看透。”唐绍仪目光渐渐深邃起来,慢慢放下茶杯说道:“所以他身边有三件事碰不得,军权!挡路!捆住他的手脚!大总统在湖北时挡了他的路,因为得不到大权他就没法把西南建设成现在这个样子!孙逸仙和袁项城不仅挡了他的路还威胁到兵权,一天不除就不能把全国纳入口袋,不能随心所欲按照他的想法来办事,所以他们死的死,走的走!”
这番话让两人均点点头,黎元洪当初不走杨秋满身抱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