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到国内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夏秋两季更是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因为这些人大都是被流放到哈萨克和中西伯利亚地区的苏联富农和政治犯,所以又被人称为“东逃者”。不过东逃者想偷渡应该走哈萨克和中亚啊,怎么走这片无人区呢?要知道从乌拉尔山脉到这里足足几千公里,铁路沿线重兵保护根本走不通,除非是走靠近北极圈的冻土带,但这条路遍布沼泽泥潭,野兽众多且天气无常,有时候夏季夜晚都会出现极低温度,所以连最精锐的士兵都不敢轻易涉险。
加之重要的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被中苏分割,名义上属于苏联国土的东西伯利亚冻土区其实已经被中国政府以及控制霍尔茨克海和勘察加半岛的日本掌握。就算能九死一生熬过来,最后不是被击毙就是逮捕坐牢,所以怎么会有东逃者出现在这里呢?
“他刚才说什么?”老兵抬起头想问问有没有人听清楚,但旋即就放弃了,招手呼唤:“算了,先救人!去,把医生找来。担架,担架抬过来......。”
......
飞机缓缓降落在伊尔库茨克机场,还没等装甲车开近,杨秋已经面色激动飞步跳下,见到先一步赶来的宋子清一把揪住追问情况:“情况如何?身份确定了吗?”宋子清看看他,慢慢垂下头,神色黯淡眼角晶莹:“的确是他!人已经醒了,不过精神......不怎么好。出来时三个人,结果路上遇到沼泽,车子和装备全部陷进去。他、老婆没救出来,孩子虽然逃过一命,但肺部进水,又一直赶路没办法治疗,遇上科考队时,已经......太晚。”
车轮滚滚,车厢里却因为几句话后猛然寂静。无论是杨秋还是宋子清,或者是一同赶来的陈浩辉,都是见过青岛惨烈,欧战尸山血海的人物,但无论那一种悲壮和惨烈,却都没有刚才的几句话让他们悲痛伤心。一位为国家,为民族打入敌人内部,潜伏整整23年,将半生都奉献给国家的英雄,却在即将抵达家门口时失去至亲......。
“这让我怎么面对他啊?是我送他去的,是我啊!”陈浩辉手捧着脸,止不住泪水长流。
宋子清垂着头,将薄薄的口述回家报告递给杨秋,纸片上竟是泪水打湿的痕迹。捏着那个人口述的回家经历,杨秋的手剧烈颤抖着,手背上青筋赫然。是啊!自己该怎样面对这个人呢?
车队飞速驶入被隔离的病房,等到推开特护病房的门后,任何人都找不到言词来形容看到的画面。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啊!斜斜的靠在床头,头发枯白、脸颊凹陷、额头上满蜡黄色的深深皱纹。仿佛被掏空般无神的眼睛只有在杨秋走进来后才闪动两下。没有泪水,也没有哭声,更没有兴奋和拥抱,只有一个最简单的右手斜举军礼,左手上却还紧紧捏一只破旧泛黄的布娃娃。
“总统,龙牙一号向您报道!我,回来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却再次让陈浩辉哭得稀里哗啦,宋子清站在旁边怎么也点不着被泪水打湿的香烟,杨秋更是微微仰起头,只有这样才不让泪水留下。
“我想给自己放个假。”
“好,好!”
杨秋用力地点头,望着被捧在手心的布娃娃,已经找不到话语。他明白这个放假的意思,从此刻起,世上再也没有秦剑,更没有伊凡米尔,只有一段无法辨别真假的传说,一个不知何时才能解密的代号。
龙牙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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