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白茫茫一片,已没有天与地的界限,北风呼呼的吹着,卷起成团的大片雪花肆意的漫天飞舞。文飞驾驶着车子,在风雪中艰难的前行着。他已看不清前面的路,地上已经铺上了洁白的地毯,周围的一切到处都是银装素裹。
越野车好象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在崎岖的小路上蹒跚的爬行着。终于在被白雪笼罩下的一幢别墅前停下来。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雪花轻微飘落的声音,就像柳絮因风而起,互相摩擦着,沙沙的发出响声。
文飞打开车门,跳下汽车,就象踩在一堆棉絮中,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向门前走去,身后留下了一堆乱琼碎玉。群山巍峨,阴森,但此时就象一朵白色的巨大蘑菇,树影重重叠叠,挂满了蓬松沉甸甸的雪球儿,一阵风吹来,落在地上就象雪花在绽放。
突然文飞停下了脚步,屹立在风雪之中一动不动。因为他敏感的觉得背后,外来的力量使空间一下子压缩了,变得非常压抑。这是本能的第六感反应,可以清晰的意识到背后有一股危险的气息传来。在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有个黑衣人,手里熟练的上下翻弄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站在那里迎着风雪缓步向文飞走过来。
雪仿佛下的更大了,也更密了。雪打在文飞脸上没有任何感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但是他感到危险的嗅觉越来越强烈。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心里面第一次因为恐惧,而快速的跳动。死亡的阴影,在身后向他一步步的笼罩过来。
耳边传来了利刃破空的声音,夹杂着北风呼啸的凛冽寒意。文飞身子如大雁般飞起来了,他在半空中转身。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快速的向自己扑过来。那黑影的右手握着一柄闪着耀眼寒光的短刀,在风雪中如一条白练般飞舞。
短刀仿佛长了眼睛一样,随着文飞的身影上下翻飞。只听“吱”一声,刀光已划破文飞的左臂,鲜血飞溅中,点点滴滴洒在雪地里,就象缤开了几朵娇艳的红花。这几下,均是在霎那之间发生,根本没有考虑的时间。
两条人影在雪地之中,翻、滚、腾、挪,伴着漫天飞雪,姿势煞是好看。天地也仿佛都渐渐通亮起来。文飞一直摆脱不了对方的短刀,连连后退。旁边有棵小树,树枝已被大雪压的弯下了腰,大片的雪花从枝头坠落。一闪身,文飞躲到了树后,那黑影如影随形,跟了过来。一片刀光划过,小树从中一分为二。伴随着小树倒下发出的声响,雪地里腾起了一股白烟飘散开来,溶在了纷纷扬扬的大雪之中。
那黑影见树倒下,也退后了几步。趁这空隙,文飞仔细打量来人。这人全身都包裹在一套黑衣黑裤中,雪花落在他的身上、头上一沾就化,湿漉漉的长发被北风吹起,偏向一边,露出了棱角分明,寒霜笼罩的面庞,黑色的眼眸中迸射出冷酷的光芒,比这冰天雪地还要阴冷。文飞已经认出来人,就是骑摩托车的那个人。那双眼睛,文飞印象非常深刻。
这人就是韩风,一名天生的杀手,生就了一颗铁石心肠,人的生命在他眼里一钱不值。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是谁派你来的?”文飞厉声问道,空旷的雪地里,响着回声。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韩风说话惜字如金,没有一句废话。话音一落,他身形晃动,又扑了过来,行动非常迅捷,没有半点拖泥带水。手中短刀在雪光照耀下,发出清冷的寒光。文飞丝毫不敢大意,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抖落积雪,迎了上去。
手臂上的鲜血,如断线的珍珠一样,一滴一滴的流下来。顷刻之间,文飞的整条手臂都染红了。韩风手中的短刀,神出鬼没,挥舞起来发出尖锐的金石之声,与呼啸的北风互相响应,相得益彰。
文飞手中的树枝被短刀一寸寸的削断,最后只剩下一截手柄,手臂上已是鲜血淋漓。他索性将树枝望韩风脸上掷去。两人相离较近,文飞速度又快。韩风猝不及防,慌忙后退一步,再用手中短刀挡开树枝,刚想上前,陡然面前有团白雾,铺天盖地罩过来。
韩风大惊用双手护住面容,脸也转向一边,白雾渐散开,半空中突然出现一只飞腿,正踢在韩风肩膀。这一脚是跃起踢出的,全身重量再加重力的作用,力量其大。韩风的人被踢得翻了出去。不过他并没有倒地,而是在雪地里一个翻滚,上半身立起来了,一只脚半跪在雪地,另一只脚蹲着,手中短刀向上高高扬起,刀刃上鲜红的血迹已凝结成暗紫色。
那团白雾是文飞趁着韩风躲开树枝时,把脚插在雪堆中,挑起了一团雪,迷惑住了韩风的视线,再腾空飞起一脚才踢中韩风的。文飞的头上也不知道是被雪水还是汗水打湿了,冒着袅袅白烟。他低头一看,裤子上也划开了一个口子,但伤口并不大。于是在划破的裤子开口处撕开了一截布条,往手臂上绕了一圈,用手抓住布条的一端,另一端用牙齿咬住,手上用力将手臂流血位置紧紧包扎住。
雪好象下得更大了,不停的簌簌往下落,覆盖住了大地上的一切。仿佛给大地铺上了一床厚厚的棉被。北风也吹得更猛烈了,好象将整个天地都吹倾斜了。两人在大雪中互相对峙着,一动不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