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怎么不行?家里时有客来访,女儿都记着太太怎么做呢。不过就是安排好下,接待好亲朋,摆多少桌酒,有什么样的规矩,哪些客相熟可以安排到一起,哪些客有哪些忌讳别提......总之最主要是让大伙儿吃好喝好,然后再喝好吃好,走时再捎上点吃的喝的更好。”
贺老爷听得笑起来:“说的很对。老家那帮,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讲的,或者说有什么规矩不对的话,自有长辈的站那里放声吆喝着指正,没有那些遮遮掩掩这不能明说那不能明言的讲究。主要让大伙儿吃好喝好是真的。”
明玫道:“小七也是这么想的,所以预备着,招待的席面要稍微丰厚些才好。爹爹,太太给大姐姐六千两陪嫁,那这摆酒的银子,是不是得另出呀?总不好掏大姐姐腰包。”
贺正宏道:“太太自然都有安排的。不是已经派了先行去安排一切了吗?到时候连席面菜样都安置好了,端上桌就行了,还用操心。”
“噢,可是万一有些意料外状况怎么决断呢,天远地远的又不能马上请示太太再送银两。并且爹爹做这么大的官儿,会不会有上门打秋风的亲戚。哭个穷,说活不下去了什么的。”
提起这个贺老爷就一阵恼:“哼,别管他们那么多。那吴家的老太婆也就装死,老家这些年风调雨顺,哪里就过不下去日子了。小七跟说,不要怕他们要死要活的,若有个小辈面前还这么没脸没皮,只管给骂回去。的嘴不是好使吗,只管问他当年家有难时,他们是不是是死的。反正也小,惹了谁爹都给兜着。”
明玫小腰一挺小脸一肃:“得令!谁惹定骂个痛快给爹爹出气,让那帮瞧瞧,贺家老爹领导下的小女儿尚是很威的,况老爹乎?”然后又挤出丝为难的笑来:“那爹爹,万一真有当时就是半死不活自顾不暇的可怜虫呢?”
贺正宏正满意地点头,闻言仍气愤道:“有吗?没有!连句公道话都不敢说的家伙,可怜也活该!——到底想说什么?”
太不上道了,明玫腹诽。“想说,银子啊银子。小七第一次做主,手里没银子,身上没胆子啊。爹爹要不要额外再赞助些?给撑个腰先啊。到时候若没用上小七再还给爹爹,还有收的礼,一并还给爹爹,小七决不私吞。”
老爹向来不屑老家捎来的礼,上次贺二太太来京时明玫就确切地见识过了。
贺老爷闻言果然笑起来。想得真美呀,还收的礼呢,收的也是地里刨的红薯,树上摘的板栗啥的,拉回京城,不够路途呢。至于银子钱,绝对送的没有吃的多。
反正本来就是要另外给钱备用的,不管出了什么状况也不能到“动用女儿嫁状”的地步,那说法太难听了些。略一想便道:“好,给贴补两千两银子。至于收的礼——收不到什么礼的,收到了也不用带回来了,走的时候分给各家吧。”
“就是说收的礼可以不用上缴?太太会同意吗?那算自己攒的私房行不行?”满眼放着贪婪的盛光,跟新年时要红包的小模样一样。
贺老爷大笑:“好,就攒着吧,情来还。”老家哪有什么象样的亲戚给收礼,不围着讨些便宜就谢天谢地了。小女子没出过门儿,还当是京里这样,家家出手大方比着阔气?到时候手脚大方一点儿只怕两千两也不够贴补的呢,有着急上火欲哭无泪的时候,贺老爷暗自嘀咕。小女孩不会统畴,只怕到时顾头难顾尾的不周全,要不要,再多加一千两备用?
明玫却已手脚利索地拿起桌上的纸来,刷刷刷写下了字据:“空口无凭,爹爹画押。”拉着老爷手指头旁边章盒里一点就往上摁。
贺老爷拿过纸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的挺详细,什么老爹委派她全权当家理事主持大局,所有随行及前期派遣士悉数听她号令——上战场似的。贺老爷点头,女儿这措辞,他喜欢。若是男娃子,定是想当将军的士兵啊。
接着往下看,什么银子贺仪她收,相关情他还。后面还一应细节俱全呢。
贺老爷目瞪口呆,他以为这丫头只是想要玩玩而已,没想到如此当真,不由道:“丫头这是信不过爹爹的意思?”
明玫得手,笑眯眯的,话更溜了:“那倒不是,不信爹爹可信谁呢。何况大男一句话九个锅,爹爹更是大大的男,定然不会反悔的。只是小七怕自己小言微镇不住,到时多反而心不齐。有了爹爹这军令手,大家好有劲一处使啊。不过爹爹这手印也太不雅了些,有屈打成招的感觉呢,还是爹爹的小印章美观啊。”
屈打成招?贺老爷嘴角抽抽,略一思索便道:“盖印章也可以。既写了就要写清了,得加上若办的不好,要如何受罚才行。”
尼玛还挺不好糊弄,果然这货也是混出来的啊。
这就好比订合同,要责权利三者分明。只明确要求了权力和利益,想把责任含糊掉,只能哄骗那些老实疙瘩。贺正宏显然不隶属于这一卦。古代没有合同概念,但道理古今通用,并且古的观念更加务实。
写上也没问题,只是这验收的标准比较复杂难统一。到时候万一boss们各有说法和要求,众口怎么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