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能看到的前方高处,你站在前面一遍遍地念,让学生一遍遍地跟读。手上不耽误做活儿啊。”现在的教学方式只有一种,夫子站在前面念,学生跟着读。然后夫子可能讲一讲意思,或者讲都不用讲,半懂不懂干背书。当夫子的,连个板书都不用。
“比如可以做活儿时教大家背文章啊。比如你要给大伙儿讲那些见识阅历,都可以在大伙儿干活的时候讲啊。反正不用动手写的,都可以边做活儿边进行啊。”
“当然,做活儿以自愿为主,有的不愿意耽误学习的学子,安排夫子按进程教学就是了。”
这时的文士很怕沾上铜臭之类的,让学子赚点钱,跟玷污了他们似的。
可是能清高到底吗?不给月钱肯不肯执教呢?喝西北风能不能管饱呢?
……
总之后来明玫再去,就看到简夫子站在一片纷飞鹅毛中,大声在领着大家背文章,领一句,背一句,反正坐着也是摇头晃脑闭眼睛,戴着口罩干点儿活也好,虽然声音含糊不清,但也是学习啊。
这多好,用自己的劳动,换取布料,换取银子,勤工俭学嘛。
其实不只是勤工俭学,明玫知道,按现代的劳动法,他们绝对是被剥削者。但是,在这个手工业不发达,没人提供工作机会的时代,她也算做了好事吧。反正劳动力浪费也是一种浪费啊。
去年的大雪,棉花贵了多少倍啊。就这也有价无市。
今年她要限量供应羽绒制品,好不好用了就知道。让那些贵妇们,以穿上羽绒服为荣,无有羽绒服为耻。
赚了银子,可以适当贴补一下这些学子们。当然,他们是没有羽绒服穿的,要不然,怎么卖高价啊。——阶级的差别,无处不在。
当然以后,她的计划是,让贫困人家的孩子半工半读起来。不但能解决读书问题,也同时解决家里的经济问题。
这明德大学堂里,免费生占了绝大多数,只有个别,使奴唤婢的公子哥儿,是真的冲着简夫子的名气来的。当然,人家是交费生。
后来,听说曾有人质疑简夫子这么做,会耽误学生的宝贵学习时间。
简夫子胡子一蹶道:“怎样,我就是这样教出状元来的。我第一个状元弟子,他做过河工,会修河道,仁宗帝大赞的,有人天生就会吗,当然是边读书边做河工学的。我第二个状元弟子,他会种瓜种豆,伺弄庄稼是一把好手,为官也体恤百姓,先帝爷评价是一介好官……”
他曾带的学生是真牛,别人也无话可说,何况对大多数学生来说,如果不是学堂免费管饱,饭都吃不起了,还什么学习时间不时间的,能贴补家用不知道多开心,。
这些童工们,干活很认真。毕竟不用饿肚子,还可以挣银子。挣银子对于这么小又曾经挨饿的小盆友来说,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读书考状元什么的太遥远,眼见的银子才最实用。
而隔壁要下场应试的学府部的学子,赵夫子那个家伙抓得死紧死紧。
。。
而霍府里,最近怡和苑里很安静。自上次霍辰烨去过怡和苑后,黄莺就再也没有闹过了。两个姨娘算得上是悄无声息的过着日子。
毫无预兆地,天忽然阴冷阴冷的。
明玫看着面前缝制成功的羽绒服,上身试了试,又轻又暖,那久违了的感觉全回来了。
也毫无预兆地,怡和苑里那两位,要提前释放了。明玫不知道原因,也没去操心。她这段时间主要在操心学堂这头,还要组织羽绒服制作,要操心的事儿多着呢。
不过她估记着,大概是霍辰烨该走了,她发现他有悄悄安排人返回西北,自己也偶尔亲自将某个必带的军用物品放进包裹里。
这个认知让明玫非常开心,看霍辰烨也越来越顺眼了起来。
霍辰烨最近心情时好时坏,有时对明玫挺热情,有时又对她爱搭不理的,属于间歇性犯毛病的主儿。
不过明玫开心,他也很快被感染了情绪,大家倒是又和谐有爱起来。
这天他就是趁着明玫高兴,对明玫提起了怡和苑里那两位姨娘,说管教嬷嬷来报说黄莺学好了规矩,她们两人最近都表现良好,可以放她们出来以观后效。
明玫点头。反正这件事儿,从头到尾都是霍辰烨在做决定,她其实只是被告知而已,也不必多掺杂什么意见了。
不过这消息完全没有影响到明玫的心情。她坐在椅子上,还想着自己的羽绒服,两手食指打鼓似的替换着敲打着桌面,一副得意的小样。
霍辰烨见明玫并无反对,便让人去怡和苑传了话。
然后连着几天,这两位被解禁的姨娘都殷勤地过来请安,明玫很不习惯,很觉得被打扰,就让她们不要来了,说最近变天,她也精神不好,等有精神了再说。
扇儿于是没再来。
而被拦在院门外的黄莺却哭了一场,说妾室立规矩本是正理,主母身体不好正当服侍身边,怎能自己躲闲。明玫不见她,是不是太不喜她或者在责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