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的更重要。我的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忽然间,我对你再生不出敌意,但又直觉感到你是我最可怕的死敌。矛盾得要命。”
席遥移开目光,道:“我改变了你,你亦改变了我,我这趟轮回忽然又现出希望和生机。道尊之位,让它虚悬三年如何?我待会便返回南方去,潜心静修。当练成黄天无极,便来寻你。我们之间,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这超越了人世间的所有恩怨,凌驾一切,没有人可以改变。”
龙鹰深吸一口气,道:“说吧!”
在日照里,席遥被阳光笼罩在神圣的金芒里,双目射出如梦如幻的神色,梦呓般道:“我在大江北岸遇上燕飞,向他坦白认输,告诉他我唯一的希望,是想晓得他和师尊间究竟发生过甚么事?我有个感觉,燕飞再不是一个人,而是超离人世某种我不明白的异物,完全提不起与他争锋的心。”
龙鹰整个人宛若浸在冰水里,没有丝毫暖意,席遥正以卢循的身份,说出在百多年前发生的事。究竟他的的确确是卢循这一世的轮回?还是正被卢循的寃魂附身?又或只是他的幻觉?
席遥充满深刻情绪的声音,在他耳鼓内响着,道:“他答我,并没有和师尊分出生死,且硬拼下去,只会是同归于尽的结局。”
接着别过头来,眼神转锐,深深望入龙鹰的眼睛,一字一字的道:“燕飞亲口告诉我,师尊的确是仙去了。成仙成圣,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我明白燕飞,他绝不会说谎,也犯不着以假话来诓我。”
龙鹰迎上他的目光,席遥目光凝聚,没有丝毫散乱,显示他的精神状态,仍处于颠峰之境。
一时哪说得出话来?
席遥道:“接着他说出了个天地的秘密,就是破空而去,穿越仙门,抵达彼岸。”
龙鹰摸不着头脑道:“仙门?我不明白。”
席遥道:“你不明白是应该的,如果我不是感同身受,也会嗤之以鼻,当卢循描述的是神话故事。这牵涉到我道门的《太平洞极经》,经内述说在这人世间之外,另有洞天福地,更指出开启之法,是将三块神奇的宝玉合而为一,打开仙门。我虽曾参与‘天、地、心’三佩的争夺,却始终半信半疑。唉!仙门的事是不容置疑的。在第二次决战里,燕飞和师尊不知用了甚么方法,将三佩合一,开启仙门,后果就是边荒集附近的天穴。甚么天降火石,全是附会的一派胡言,你明白吗?”
龙鹰记起向雨田最后一句“破碎虚空”的注疏,被震撼得脑内一片空白,只懂呆瞧席遥。
席遥道:“你明白吗?”
龙鹰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视崖外虚广的空间,道:“破空而去?唉!我的老天爷,那岂非是离开人世的出口?”
席遥沉声道:“正是如此。我们眼前的天地并不是牢不可破,更是个大囚笼,所以佛家有云,众生皆苦,我们就在生死之间打滚,历劫轮回,唯一方法是超脱生死。燕飞还说,黄天**之上还有黄天无极,如果我修练成功,可再去寻他,说不定可玉成我破空而去的心愿,可惜我到死去的那一天,仍未练得成黄天**,更不要说黄天无极,只能含恨而终。”
龙鹰恍然而悟,道:“原来天师当我是你这一世的燕飞。唉!这是何苦来哉?小弟根本和你无仇无怨,更不想与你生死决战。”
席遥移开目光,呆瞪着眼前虚空,首次现出一丝笑容,从容道:“从第一眼看到你,我便生出像见到燕飞的古怪感觉,其他的一切再无关痛痒,你就是我这次转世的唯一希望。当我练至黄天无极,会来寻你。你一是命丧于本人之手,又或杀死我,最有趣是还有第三个可能性。本人言尽于此,鹰爷还有其他话要说吗?”
龙鹰沉吟片刻,叹息道:“还有甚么话好说的?只好希望天师永远练不成黄天无极。”
说毕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