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潜挥手甩掉站在指尖的碎肉,目光之中一点炽热的光芒悄然跃起,虚空之中陡然出现一道血红色的裂痕。
那血一样的裂痕肆意招摇,片刻间便似滴落水中的鲜血一遍,密布了整片虚空。
一片火云凭空生成,恐怖的高温在黑暗、阴冷的洞窟中弥漫开来,聊聊数息之间,便已改变了原本的气候,整个洞窟温暖起来,然而温度还在肆无忌惮的上升,河面上漂浮着犹如巨石一般大小的坚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着,洞窟之中烟水缭绕,如真似幻。
那金甲天神却似他手中的座金塔一般,巍然不洞,身上四射的金光,凭那火光如何炽热、水汽如何弥漫,也遮掩不住。
又过片刻,那火云已经扩散到一丈直径,浑圆如球。
岩洞石壁开始发出声音,就像漆层剥落,高温融化了石层之中不耐高温的一些金属,瓦解了石壁的结构,而后便见油脂一样的融液从石缝中流出。
可见此时,洞中温度高到了何种境界。
“你终于使出你焰狱峰的聚火诀了,聚火成云,真是出人意料啊。”澹台靖微微皱眉,轻声说道。
言罢,那金甲神将陡然踏出,挥手一斩便似乘风破浪一般,朝着那火云之中落去,顿时便将那混圆如球的火云从中剖开,交织的火舌就像是相连不断的血肉一般,而后被蛮力生生扯断,化作点点火焰坠落地面,澹台靖一见得逞,如自己预料那般,神色逾渐宁静,咧嘴笑道:“任凭你法术造诣如何高深,妖法如何诡异,但境界始终差我一阶,怎么是我对手,这火云费你许多心思才凝聚而成吧,却被我翻手间破去,我劝你还是不要负隅顽抗了.”
澹台靖如今虽是占了上风,却不敢穷追猛打。
一来怕坏了这九宫金塔,二来张潜那妖法也甚是诡异,金甲神将虽能敌住,但想要将他斩杀也颇有困难。
因此才妄想用言语逼其认输。
不过张潜心性坚不可摧,岂是那般容易被撼动,对他所言只当耳边苍蝇,不做理会,见那火云被金甲天神一手裂开,也不见慌忙,神识沿着洞窟无穷无尽的弥漫开去,同时气海气中,元精也在疯狂的流逝着,那被神灵之手分裂的火云一瞬间狂暴起来,火舌吞吐不止。
澹台靖眉头微皱,自然察觉得到他身上发生的变化,心中暗道晦气:“疯子,宁愿与我玉石俱焚,也不愿认输投降。”
“你以为不顾性命就能挽回败局吗?”澹台靖略显憎恶,大斥一声。
话音刚落,便见那分作两团的火云颓势尽去,掠过金甲神将的手掌朝着自己猛然卷来,一股炽热的气流铺面而至,那火云还在十几丈外,便觉得身上那层护体神光都被高温侵透,烫的他如被沸水淋过,难受至极,不由恼羞成怒,那金甲神将似乎受他心神影响,豁然震怒,手中托着的金塔猛地一举,一股恐怖的力量冲天而起,似将这虚空都砸了个窟窿,火云似流水一般,被那漏洞卷了过去,那黑色金塔上,散发着一阵沛然莫御的吸力,似可镇压一切。
“还想挣扎不成!”澹台靖怒斥,金甲神将威势不可匹敌。
那两团火云围绕金塔不停的旋转,好像有一条条看不见的绳索,将其死死缚住,无论如何挣扎,也不能远去。
澹台靖只觉身上热意渐消,心中再无滞碍,然而渐渐发现一丝异常,那两团火云围绕金塔游蹿了十几圈,虽然挣扎不去,然而却始终没被彻底镇压,而且其中散发出来的光芒也逾渐刺眼,他心中渐生寒意,目光透过那刺目的光华朝着张潜望去,只见他一脸平静,丝毫不为法术被破而焦急,甚至没有一丝吃力的模样,他顿时乱了思绪,心中吃惊:“怎会如此,如此手段,分明以超出他境界所限,过度消耗元精,肯定会损伤气海,怎么他却毫无异样。”
他本未将张潜拼命之举放在心上,你便是不顾一切,又能坚持多久?
然而两人僵持数息世间,便连他也隐隐觉得有些疲惫,张潜神色之中却仍然找不到一丝颓靡之色,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然而不等他想明其中缘由,被金塔囚禁在周身半丈空间内不能离去的火云渐生变化,由之前鲜红如血的颜色,渐渐变得明艳起来,带了一丝金色,原本虚无的火舌也相互纠缠,火云变得更加凝练,就好像流动岩浆一般,几乎成了实质,又好像一个巨大的茧子,有丝丝缕缕的金橘色毫芒从中穿透,似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一般,那黑色金塔被这凝练的火云源缠绕,渐渐变了颜色,微微有些泛红,而后由开始发光,那金甲神灵的动作也随之变得迟缓起来,身上有金光剥落。
“聚火成煞。”澹台靖看见茧子中透出的金橘色毫芒,神色顿时惊慌起来。
他不知道张潜如何施展出这种惊为天人的手段来,即便他是纯阳之体,乃是火中皇者,可如今他只有盈盈若水的修为境界,局限于神识、元精,根本不可能驱使如此庞大的离火之气,但生死之间无暇多想,他这九宫金塔尚未成形,绝对挡不住这火煞侵袭,体内元精疯狂燃烧,想要将金塔收回。
然而一切都有些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