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满腹唏嘘,倒无太多惶恐,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玲珑**塔内的世界,原先吊儿郎当颇显轻浮的神色渐渐收敛起来,变得有些凝重。
只见先前被自己一刀劈开的金属山脉横亘于西方,犹如一头蜷卧的猛虎,那刀痕虽然恐怖骇人,然而此刻却在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仿佛那金属山脉是一个巨大活物,而在这世界其他各方,也有着不逊色于金属山脉的景观,南方大火连天,仿佛整片天地都已经融化成了流质,北方有大湖,长宽虽不过数里,然而波涛回荡,云水怒呺,气势却犹如汪洋一般,东方巨木林立,直插云霄,犹如一条条青色的巨龙,那令人仰止的金属山脉与之相比,顿时便平庸起来。
而在那远处亭下,张潜身边正站着一个发须乌青的老者,虽无凶神恶煞之模样,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来的气息却让人有中难以喘息的感觉。
这老者并无实体,只是这片天地形成的投影,或者说灵性的汇聚。
燕王怔怔的看着亭下两人,默默感受着脚下土壤之中不断飘荡起浓郁的纯阳元气,就算他曾今见过无数大场面,如今也已准备好了说辞,但此刻还是吃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如今一切已经很明确的说明了一点,他被此人摄入了远古灵宝的内部,反正他已经放弃了抵抗,也并不惊慌,只是震惊于这件远古灵宝,未免强大的太过恐怖了一些,这件远古灵宝即便分裂成几部分,每一片残骸都可相当于一件远古灵宝,这件远古灵宝的品质恐怕已经接近于仙器!
一尊仙器何等概念?几乎等同于一尊元神境界的地仙高手!
他不得不重新揣摩,张潜到底是何等身份,为何此人不过气行周天之境,便坐拥如此多的远古灵宝?更兼修人道武学?
燕王目光微微扫过整片世界,企图寻求一些线索出来。
然而所看到的一切让他更加的震惊,那堆积如山的玄铁,还有那个万年玄铁铸成的巨蛋,以及血池之中蛰伏着的地魔,无不是散发着强烈的气息,燕王觉得自己就像闯入了远古仙魔的宝藏之中,处处都是珍宝,又处处都是凶险,整个人在这些奇迹面前都有些渺小的感觉,哪能猜的出张潜的来历,反而更加复杂,同时觉得浑身极不自在,看着张潜也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先前他心中,两人皆修人道武学,算是同道中人,而他是上古时期人物,因此视其如晚辈一般。
而今才发现对方和自己完全又资格正面对话,若不依仗麾下十万大军,自己恐不是他一合之敌,态度不由发生了转变,心里多了一丝敬畏。
“燕王?”张潜并未表现出咄咄逼人的架势,微微一笑,挥手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并非是不安好心,如今两人皆陷于玲珑**塔中,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间,自然无需玩弄什么心机手段,只是想求一个明白,先前双方鏖战,何等凶险的局面,这燕王宁肯麾下人马大受损伤,也不愿伤自己性命,他此刻已掌控全局,若还是一副戒备森严的样子,未免惹人轻看,说罢轻轻挥手,无息之甲飞破空飞来,将那被囚禁的老谋士放了出来,一道纯阳元气自土壤中涌起,将其团团裹住。
受纯阳元气滋润,片刻之间,老谋士溃散的神魂便已经重新凝聚起来。
燕王见状,也知张潜暂无杀人之意,便也放心下来,轻轻抬手安抚了一下略显愤怒的老谋士,示意他不要妄动,而后一拽衣襟,遮住袒露在外的胸膛,如今是在别人地盘上做客,依旧那副放荡不羁的模样,未免显得不够尊重,他是上古人道世家子弟,虽也是军旅中人,然而却深知礼数,举步朝亭中走去,步履沉稳,举止虽不似如今世上贵族那般雍容繁复,却自由一种古朴、稳重的感觉,让人看起来极为舒服,不轻浮、也不做作,而后开口道:“正是鄙人。”
“我与青玄师弟一路追杀魔道余孽,途经此地而已,不知燕王为何拦住贫道去路?还一心想取我二人性命?”张潜问道,语气之中听不出多少怒意。
“阁下称青玄道人为师弟,想必是阳山小洞天某位府君了,我可不曾听说过阳山小洞天有个气行周天之境的府君。”燕王笑了笑,倒是毫无惶恐,悠然落座。
张潜如今掌握二人生死,自然也无需避讳自己的身份。
“贫道只是荆州昭阳城境内散修,道号太上,一座小观的观主而已,想必燕王一方鬼雄,也不曾听过这座小观的名字,不过如今却被阳山小洞天拜为客卿长老,按照辈分与年龄算,称青玄道人为师弟也不为过。”张潜坦然说道,而后双眼微阖看向燕王,笑道:“我已讲清我的身份,阁下是不是也该爽快一些,给我说说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平白无故对我二人暴起发难,可不是明智之举,即已撕破脸皮,为何又要余留一线,我看阁下可不像心慈手软之辈。”
这些原因尚属其次,张潜如今却是好奇,这燕王明知生死不由自己,为何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故做镇定?却又不像。
那便是笃定自己不会杀他,却不知他会用什么理由说服自己,一时间有些期待。
燕王摇了摇头,道:“我之所以如此做,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