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
正是挣扎的厉害的时候,忽然觉得一个冰冷坚硬的大手扼住了自己的后颈,巨大的推搡之力,让他向后撅着极力抗拒与山峰亲密接触的身子顿时前倾出去,他只觉眼前那座自己当初可随手摧毁的山峰在这一瞬间竟然变得如此巍峨,整个眼帘之中都是一片坚硬、崎岖的山岩,心头暗道一声不妙,而后便觉得脑袋与山石狠狠撞在了一起,甚至可以清楚听见石块在自己脑袋下破碎的声音,而后又被自己的额头碾成细小的沙砾,一股强烈的羞恼之意用上心头。
青玄道人双目通红,如同一只愤怒的野兽,然而他整个人都无法动弹,如同砧板上任人宰割的咸鱼。
张潜一只脚抬起,用膝盖顶住了他的尾闾穴,一只手扼住他后颈,将他整个人死死的摁在了岩壁之上,如今他浑身上下只有两处可以动弹,一处眼睛,一处手指,甚至连张口说话都办不到,因为他半张脸已经被摁进了岩壁之中,一张嘴就要吃进满口泥沙。这种羞辱不亚于街头坊间的混混打架,一方完胜,而后将失败者的头颅踩在脚下,青玄道人从小便被东陵道主收为亲传弟子,一生都享受着犹如天之骄子的待遇,何尝受过如此侮辱?如今还是头一遭。
他不晓得张潜是何方神圣,也不管是不是阳山小洞天的朋友,仅凭如此羞辱他,便是千刀万剐也难赎其罪。
“青玄师弟可曾冷静一些了?”张潜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青玄道人闻言顿时满脑子疑惑,这人竟然称他师弟?阳山小洞天中也就只有三十六位府君够格称他一声师弟,就算玄戒道人,虽与他同辈,但见面也只能称一声“青玄道人”,绝不敢以师弟相称,他是东陵道主的亲传弟子,而玄戒道人却只是继承了掌门紫阳道主道统的一个普通弟子,也就是在紫阳道主开设道场授法讲道时有幸亲临而已,有一场师徒名分,根本没得过亲自指点,两人地位不可同日而语,其他各派之中,有资格称他一声师弟的更是寥寥无几。
他辈分、地位、名望,在蜀州修真界中都属于首屈一指的存在,除了自家门派中那些个名义上同辈,实际上辈分不知道高他多少的府君可以如此称呼他,也就峨眉剑派玉衡剑尊席下几位年龄可以做他太祖的弟子可以称他一声师弟,至于其他小门小派,出于敬意,就算辈分、资历远高于自己,也只敢平辈相称道号。
因此,那些个称他师弟的人,他几乎都认得,也是心中有数,可他映像之中并无张潜这号人物,莫非是外地来的道人?
可此人如此称呼他时,听起来却有几分熟稔的感觉。
青玄道人此刻极想问个明白,可整个嘴都陷于岩壁之中,张嘴就吃泥沙,他有极为严重的洁癖,连凡间五谷都不肯沾的人,怎会吃这泥沙,紧咬牙关,吱吱唔唔的叫嚷了半天,张潜也不知是没听明白,还是没听见,反正就是不松手,自顾自的说着:“我不知道你跟杨继业有何仇怨,见着面便将我误认做他,不分青红皂白便下如此杀手,若非老夫反映迅速,险些就成了你手下冤魂,此时将你摁在这里,也是情非得已,我先将事情前因后果讲述一番,容你冷静冷静,在放你下来。”
“老匹夫!”青玄道人听他这老成持重的口气,估摸着他年龄、实际辈分都要远高于自己,不过此时也毫无敬畏之心,张口狂骂。
可刚一张口,嘴里就吃进许多泥沙,匆忙闭嘴,这骂声刚到喉咙,又无可奈何的咽了进去。
牙缝里全是泥沙,青玄道人洁癖发作,挣扎的更凶,其实落到这步田地,也没想着能从张潜手里脱身,就是想将嘴里东西吐出来了而已。
可张潜却领悟不了他这意思,见他挣扎的越来越凶,手上力气又加大了几分,他整个脸都变了形,眼角都快进沙了,幸亏他也修炼肉身炉鼎,别看细皮嫩肉,实际上脸皮比淬了火的钢板还要坚硬。张潜将这力度掌握的极好,既不让他好受,也不让他受伤,这点力气对他而言,简直跟摁着一个轻飘飘的稻草人一般,因此神色也十分轻松,此刻却板着脸,沉声说道:“我让你冷静一番,你却不思悔改,先前险些伤我便罢,若非我拼死保护,玄戒师弟遗体都要被你毁去!”
这般一斥,青玄道人顿时没声了,也不死去活来的挣扎着,死者为大,他这事确实极为理亏,尤其这玄戒道人还是他名义上的师兄。
不过他刚才也非故意,是将张潜当作了杨继业,事急从权,这般做也不无道理。
可张潜不是杨继业,整件事从源头之上便被推翻了,他这举动便相当没道理,传出去都会为人不齿。
青玄道人此时心里这叫一个窝囊和憋屈,可却没处说理去,何况如今连嘴都张不开,只在心里挑着毛病骂张潜,“老匹夫,就算是我理亏,情急之下认错了人动手袭击你,可你明明便有能力避开,却非要这般欺辱我,还说的如此大义凛然,分明就是挟私报怨,还像师长一般教训我,当真摆不清自己位置!”
怒骂也解不了气,青玄道人此刻简直是恨的挠心刮肠,神识波动极为剧烈,心里将其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只要张潜稍微敞开神识,便能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