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宋彪将电报转给他看,问道:“你觉得奉票之事该如何处理?”
舒方信大致将电文看了一眼,叹道:“朝廷一贯以为此事是东北银行在背后主导,真是无能无知的想法,还是要和朝廷解释清楚……或者不解释也好,反正朝廷根本无法解决这个问题。我个人的观点是这样的,在整个奉票外流中。关内和东三省的人员往来是1/4的因素,关内和东三省的经贸往来也是1/4的因素,外资银行的推波助澜同样是1/4之因,而最后的1/4原因则是关内缺乏现代货币体系和优良坚挺的货币,这个原因恐怕还是问题的根本。奉票外流之势是无法处理的,白银和黄金的代货币流通有自然的法则,就像我们不能阻止白银在东三省只入不出一样。既然外流之势已经无法阻止,我们所要做的也就只能是尽可能让此事利于我们,而不是此前估计的利弊参半。”
“是啊!”
宋彪赞同一声。又问道:“那你觉得张之洞大人的这封电报又该如何回复呢?”
舒方信思索片刻,答道:“属下以为奉票风波的源头是赵尔巽公报私仇,朝廷现在总体还是畏忌大人。不如就乘机给赵尔巽一个教训;其二,户部和直隶总督此次前查奉票,确实对奉票的正常流通造成了急坏的影响,务必要让朝廷道歉,即便朝廷丢不下这个脸面,也得让操办此事的直隶总督衙门出面和各银行道歉,包括我们远东银行在此次事件中也遭遇了一次规模不小的挤兑风波,所有损失一概要由直隶衙门赔偿。其三,既然要让事态进一步有利于我们,索性就让我们直接操控直隶和北方的货币发行。比如说劝谏户部银行同东北银行合股成立一家新银行,或者是户部、远东两家银行同时在直隶关内发行新货币,用于替代奉票,在关内建立完善的货币体系,奉票则在原则上仅限于东三省流通。不管怎么说。让外资银行大规模介入关内货币发行,此也本非我们所愿意看到的局面。”
宋彪感叹道:“谁说不是这么个破事呢。所以说,咱们一贯有将事情办歪掉的天赋,洋人一贯有见缝插针的本事,大概连汇丰、华俄这几家外资银行最初也没有考虑过此事吧,奉票居然能在全国范围内流通。[]真是离奇的见鬼了。”
舒方信想了想,道:“关键还是奉票本身有一大半都来自于外资银行处理,虽然货币是我们统一印刷,但上面根据各银行的发行权和数量,都有不同的银行发行名称和标记。在关内,特别是在上海、江浙、直隶、天津这些地方,外国银行发行的货币一贯比朝廷各地方衙门的官票更坚挺,更受百姓国民信任。奉票到了外地流通,大家都以为是有洋人担保,又自成体系,即便不如在东三省通兑方便,照样能够广泛流通用于商贸。”
宋彪不屑的冷笑,嘲笑这个朝廷的无能昏碌。
舒家的人才还是很多的,舒方信是宋彪身边最重要的财政顾问,如今负责处理新华公司的事,舒方德则是宋彪身边最值得信任的新军日常行政和光复会事务领域的第一副官,论才华,两人倒都不是特别突出,关键在于“可信”二字。
奉票风波这件事究竟要如何处理,宋彪还是得问专家,明天找张康仁单独商量之后再做决定,暂时也就不多想了,让张之洞晚上在这慢慢的长夜里苦等吧。
宋彪还是继续去下棋。
世界风云变幻莫测,手握重兵的他在东三省如此之稳,又有什么好特别担心的呢?
因为远东印书局的位置重新搬到沈阳新区的八里堡一带,加上舒方德也跟着宋彪更多是在军部机关二部工作,舒家就搬到了距离机关二部的新机关宿舍区,这一带是总督府、机关二部的家属区,大家都住在这里,指挥团下属第一警卫营也驻扎在这里。
院都是新的,舒家人多,占了一栋大院和周边的三栋小院,不过产权都归属军部,也是新华公司名下的物业。
在舒家的大书房里和舒高立下了两盘棋,舒方信出去办事,舒方德和舒萱就在旁边观战,似乎也能算是一家人凑在一起热闹。
此时此刻,舒高立是既高兴,又担心。
舒高立并未接受舒方德和章炳麟的劝说加入光复会,也几番表态不接受这种思想,但他明白自己的几个儿不是在新华会,就是在光复会,而且都是重要骨干。
想到宋彪和舒萱已经日渐好到了差不多能谈婚论嫁之时,舒高立心里就特别的担心。可他什么也不能说,只希望宋彪自己多加慎重,反正如今已经是关东王,犯不着真和朝廷反目。
从私人的角度而言,他实际上也很喜欢宋彪这个年轻人,或者说是这位东三省总督,他一贯是用“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来评价宋彪,而且觉得特别符合。
舒高立年纪大了,下了两盘棋就有困意。这就回去休息,舒方德继续陪宋彪下棋,舒萱则在旁边观棋。
舒萱有各种让宋彪感觉确实是好媳妇的那些优点。唯独在下棋不语这件事上做的不好,她倒不是喜欢支招的那种人,而在旁边着急,看舒方德吃掉宋彪一个马,她就哎呀的惋惜一声,看宋彪吃掉舒方德一个炮,她也哎呀的再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