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蛟见他拔剑相向,更是怒不可遏。也不答话,只慢慢地站起身来,一步步缓缓向着傅剑峰走过去,浑身上下骨骼劈啪作响,脚下的地步随着步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显然已经运上了内劲。
傅剑峰之前听说凶蛟救人时折在了凌天放手中,对他便心存轻视。但这时见了这等声势,却也着实不敢掉以轻心,连忙将手中长剑一划,摆一招琼楼听雨,剑尖抖动,隐隐指向凶蛟上身三处大穴。
见两人剑拔弩张,周世通再不能装聋作哑,他本就心绪烦乱,此时更深恨凶蛟给自己添堵。周世通咳嗽一声,正要说话,忽听吱呀一声,厅门大开,凌天放带着张茂、于飞等四个人大步走进厅来。
凌天放满面春风,边走边说道:“凌某来迟,请周帮主见谅。”说着,抱拳向着厅内众人转圈一礼。趁着这么一转的工夫,已将怒蛟帮在厅内的众人看了个遍。
周世通微微有些肥胖,像个富家员外。怒蛟七蛟中的凶、恶、铁已经见过,其他几蛟中,智蛟、飞蛟、白蛟也是旧识,智蛟高挑清瘦,飞蛟却矮小枯干,白蛟容貌清秀,儒生打扮。那陆行蛟却只闻其名,未曾见过,看上去他身形不高,形貌颇有些丑陋,更骇人的是身上缠着的招牌大蛇,这蛇足有七尺来长,腥气远远地便扑鼻而至,盘在陆行蛟身上,口中丝丝吐信,虽然毫不动弹,却也令人望而生畏。
除了这怒蛟七蛟之外,其余三人凌天放却不认识。只看见上座并排两把椅子之上坐着一对老头,一个满头萧萧白发,脸色红润,另一个头发乌黑,却是满脸皱纹。这两人下首还有一个青年正向着凶蛟邓百里拔剑而立,就是那点苍一剑的傅剑峰了。
凶蛟与傅剑峰正在怒目相对,忽见凌天放等人进来,心中大奇。众人心中都是一个念头:这白水帮怎么来得如此突然,外面的帮众竟半点讯息也未提前送来。
怒蛟帮却不知道,双方约见的这家望江楼原是飞鱼帮的产业,现在则成了白水帮的据点之一。只是此事甚为隐秘,知道的人不多。但白水帮借着掩护,自然轻轻易易地便能避过怒蛟帮的探子,进了酒楼。一行人来得甚快,酒楼中的怒蛟帮众刚刚看见,已经被制,也来不及通报。
周世通也无暇细想众人是怎样到来,抬眼望凌天放众人的身后瞧去,却没有看到小太岁周弘,连忙扬声问道:“姓凌的,我那孩儿呢?”
凌天放微微一笑:“周帮主稍安勿躁,令郎在敝会被奉为上宾,正好端端地用膳在。待我们谈妥令郎所提议,自会恭送令郎回府。”
听到这里,周世通顿时将脸一板,袖子一摆,坐在椅子中高声说道:“若不放回我儿,一切免谈。”
白水帮众人中,那于飞性格最是诙谐促狭,此时正跟在凌天放身后,他一听这话,连忙接嘴道:“帮主,人家不想跟咱们谈啊,这可咋办呐?唉,我遇江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伤心呐。”一边说着,一边向凌天放挤眉弄眼地做着怪相。
凌天放微微一笑,向着周世通一拱手,说道:“既然周帮主不愿谈,还请周帮主安坐,我们也不在这里叨扰,这就告辞。”说着转过身子,竟然便要离开。
周世通没料到凌天放给自己来了这么一手,见白水帮众人真的转身要走,连忙一拍桌子,放声喝道:“放肆,你还想就这么走了?哪有那么便宜。”
于飞在一旁嘿嘿一乐:“周帮主不愿意谈,咱们兄弟若是有杨贵妇的容貌,李师师的唱功,留下来还可以跟周帮主逗逗乐子,现在么,我们留着也是惹厌,那还不快走?至于便宜不便宜的问题。嘿嘿,周帮主一直在喝茶,咱们兄弟既没点酒菜,也没喝茶水,连买卖都没有,谈得上什么便宜呐?”
周世通本就心烦意乱,见他油嘴滑舌地犯贫,更是心中来气,哼道:“我跟你们帮主讲话,哪有你插嘴的份?”于飞嬉皮笑脸地将胸口一拍:“区区不才,帮主代言人是也,我们帮主对我那是言听计从,周帮主您还就得容我插嘴。当然,周帮主不愿意谈,那就另当别论了。”
于飞与周世通耍着贫嘴,那点苍一剑傅剑峰早听得不耐,心想:周帮主就是因为手下办事不力,这才请我们来助拳,若不显两手功夫,岂不是让他帮里的饭桶们小看了。周老儿请我还有何益?想到这里,他提气一跃,跳到门口大喝一声:“姓凌的,先过了小爷这一关再走。”说罢拔剑出鞘,在手中挽一个剑花。纵身、拔剑一气呵成,干净利落,身形甚是潇洒。
凌天放一见,抚掌赞道:“此剑明如秋水,声若龙吟,好剑,好剑。”
傅剑峰听他夸赞自己的宝剑,心中一喜,转念又一琢磨:他只夸宝剑,对我显露的功夫却丝毫不提,这哪是夸我,分明是在损我啊。想到这里,心中怒气渐生,冷冷说道:“宝剑好不好,总要有人试剑才知道,阁下就给我试试剑吧。”说到这里,掌中宝剑连挽三个剑花,一招三潭映月,三个剑花耀人眼目,却从中刺出三道剑光,奔凌天放左右肩和小腹直刺了过去。这一出手,果然是招式精奇,出剑快捷。
凌天放瞧在眼里,心中也不由暗赞一声。他看出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