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放轻轻放下玲珑,脸上微微一笑,向着恶蛟铁蛟等人的背影扬声喊道:“几位走后,凌某不送。”他话音刚落,那黄衫少女已跳起身来,伸手环住凌天放的脖子,边跳边咯咯笑道:“我就知道天放哥哥最有本事了。不过我就奇怪了,天放哥哥你是怎么把我救回来的啊?”她这一跳,又带的身上的铃铛不断作响,伴着她清脆的语声,甚是好听。原来这小姑娘双髻之上,各系着两只小铜铃,手腕上也各系了两只,一走动起来便铃声作响,清脆悦耳。
白水帮几人中,于飞最是生性诙谐滑稽,平常也喜欢和这少女嬉闹。这时见她揽着帮主撒娇,笑道:“见到你的天放哥哥,就忘了你家于哥哥和张哥哥韩哥哥了啊。还不过来施礼。”说着,刻意腆胸叠肚,要摆出一副威武姿态,偏生他身形瘦小,怎么摆都只觉滑稽,不觉威严。
凌天放被这少女揽着,早觉得有些尴尬,此时顺水推舟,将玲珑的手拉了下来,说道:“小玲珑,怎么今日又多戴了几只铃铛,快见过几个哥哥。”
玲珑被他拉开,也不以为意,微微一福,向着白水帮几人道:“张哥哥好,韩哥哥好,余哥哥——好。”她这几个哥哥好一迭声地说出,宛如炒豆子一般,清脆快速,只是最后向于飞问好之时却猛地站起身来,一个爆栗敲到于飞头上。
于飞正在那里微笑摆谱,冷不丁被她打中脑袋,顿时一跃而起:“好哇,小妮子敢以下犯上,哼哼,看于哥哥今天怎么教训你。”玲珑双手叉腰,向着他说:“好啊,来啊,哼,我看你欺负我?”说罢,也不理于飞怎么装腔作势,转身向凌天放,转了一个圈,又带得铜铃一阵脆响,这才说道:“这都是我昨天在市集上买的,天放哥哥你说好不好看?对了,天放哥哥你还没说你是怎么救的我呢。”说罢又拉起凌天放的手,一边摇着一边追问。
凌天放微微一笑,向着脚下一指,说道:“你看看这里。”顺势却将手从玲珑手中抽了出来。玲珑一看,原来这茶楼的地板都是一条条长条木板铺就,在凌天放脚下,却有一条已经松脱,还撬了起来。她素来聪明伶俐,一见之下顿时明白,立即拍手笑道:“原来你让我坐了一回跷跷板,天放哥哥你好聪明。”
凌天放见他一点即透,不由微笑颔首,却见张茂、韩童还在那里摸不着头脑,便又解释道:“我先踩断了这边的榫头,再把这木板踩起,这木板架在下一层的椽子上。我在这边,玲珑在那一边,我身子重,这么一踩,玲珑就被我用楼板翘了起来。那恶蛟出其不意,就被我趁机把玲珑抢回来了,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说得虽然轻松,但那种时刻,还能够镇定如恒地审时度势,看清楼上格局,又能不被发现地潜运内力震断楼板接头,再翘起玲珑,又趁机出手,从强敌手中救回人质,实在是武功谋略缺一而不可。
凌天放放眼四望,见这茶楼已被砸得一片狼藉,当即摆手叫过伙计,取出一块十余两重的银子,向他手中一丢:“这个赔偿贵店的损失,还有我们两桌茶点。”说罢又扭头向众人说道:“这里是喝不了茶了,现在接近午时,大家都饿了,找个馆子吃饭,我来请客。”说着又指了指小太岁周弘,“张茂把他带回帮中,找两个兄弟好好看管,然后出来找我们会合,宴宾楼见。”
几人正待答应,那少女玲珑却跳了起来:“不行不行,我姐姐在家都把饭做好了,专门要我来叫你们吃的。”又指着粘在于飞身后的石头说,“就是你,把天放哥哥叫到这里,又没跟他们说清楚,害我一路好找。瞧我回去怎么收拾你。”石头闻言冲着玲珑吐吐舌头,缩到于飞身后,只露出一个脑袋,得意洋洋地瞧着玲珑,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架势,看得凌天放等人都不禁好笑。
凌天放听了玲珑的话,又是微微一笑道:“既是王家姐姐已经做好了饭菜,我们这些恶鬼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玲珑闻言喜笑颜开,抓住凌天放的胳膊,边走边说:“本来就应该嘛。我姐姐今天专门炖了莲藕排骨汤,我想先尝尝都不行,今天还是托了你凌大帮主的光,你不去,小心我姐姐的扫帚。”
凌天放还没开口,于飞已在旁边抢着调侃道:“你当秀云姐姐也像你一样粗鲁野蛮啊,哎,一样水土养百样人,你说你跟你姐姐怎么就差那么多呢?我看啊,你们两姐妹肯定有一个不是亲生的。”
一听这话,玲珑气得杏眼圆睁,跺脚指着于飞说:“小于子,你说什么呢?你敢说我野蛮,说我不是亲生的?姑娘我今天还就野蛮给你看了!瞧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便要上前追打于飞。
吓得于飞将身子一缩,左手抱头,右手悄悄指指凌天放,似乎是说:“帮主在这呢,注意点形象。”玲珑看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禁扑哧一笑,也便罢手,自顾自地拖着凌天放叽叽咯咯个不停。
凌天放为首,一行五名少年和石头这个小童一路上嘻嘻哈哈,来到了白水帮的总舵。说是总舵,其实也只是设在江边一座寻常渔村中的两间草房罢了。各人平日都各有营生住处,只是每逢月初、十五之时,或是有事时才在这里聚会。而那少女玲珑与姐姐王秀云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