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放看在眼中,心中涌起一股感动,一股温暖以及一股激昂之情,只觉天地虽大,前途虽险,但有这三人在自己身边,世上再没有不可为之事。
想到这里,凌天放定一定心神,强抑内心的激动,放淡语调说道:“既然咱们主意已定,再没有必要在此与那赵言莫纠缠,今天暂且找地方休息一下,明日安置好了兄弟们的骨骸便即刻起身。那赵言莫在咱们这里吃了大亏,又没有抓住咱们,别要让他传讯到了京城,让那曹老儿有了防备。”
万里云听得点了点头:“确实要速速动身,只是那赵言莫报讯之事,却不需担心。”
玲珑听得大为不解:“为什么不用担心,难道赵言莫还会瞒报?”
万里云微微一笑:“小玲珑你这是不知道为官之道,自古报喜不报忧,瞒上不瞒下。赵言莫奉命来清剿怒蛟、白水两帮,他其实已经九成完成了任务,只要咱们不公然再举白水帮的大旗,谁知道他清剿未尽?但他若是向上报告说损兵折将,还走脱了匪首,岂不是自己抹煞功劳,自寻烦恼?”
玲珑听到万里云说凌天放是匪首,不由得微微一笑,转眼向凌天放看去。正见到凌天放点头沉吟道:“万兄说的有理,不过咱们还是要尽快动手,防止节外生枝。”
四人休息了半宿,第二天早上早早起来,由万里云出资,找人修建祠堂,收敛供奉白水帮众人的尸骸。凌天放向着数十名兄弟的尸骸深深行礼,眼泪止不住滚滚而落,心中暗暗祷念:“诸位兄弟,帮主没能护住大家,我对不起你们。大家在天之灵别散,好好地看着帮主为你们报仇雪恨。”
四人行礼完毕,转身离开。凌天放深知此行艰险重重,当下先来到了凌义的衣冠冢,摆上祭品,从坟前起出火云刀,捧在手中,向着坟茔深深拜倒,口中喃喃念道:“义父,放儿要去为您和众兄弟们报仇了,借您火云刀之力,希望不要堕了义父的威名。义父你定要保佑孩儿此战能够成功诛杀东厂阉党,替义父你和帮中众位兄弟们报仇雪恨。”
凌天放祭拜完毕,将凌义的火云刀背在背上,又向着坟茔拜了三拜,站起身来,向着万里云和于飞、玲珑三人道:“走吧,咱们这就上京城,杀阉狗,为兄弟们报仇。”
一行四人处理完了帮中事务,便即刻出城北上,一路上虽然听到百姓们议论纷纷,都在谈论白水帮和怒蛟帮两帮相争,终于双双灭门之事,但整个武昌府中却并未加强戒备,四人轻轻松松便出了城。
凌天放四人心中有事,这一路上全然无心游山玩水,欣赏风景,就连万里云也只是偶尔随意买些村酿的酒水,一心赶路。四人虽然晓行夜宿,风雨兼程,但从武昌府赶往顺天府,足有两千余里,四人足足走了半个多月,才来到京城。
顺天府历经燕、金、元三朝定都,成祖朱棣又尽迁应天富户于此,早已成了京畿繁华之地,城墙巍峨,街市繁华,比之凌天放四人之前参与百派英雄大会时所到的南京城有过之而无不及。
应天府虽然繁华热闹,但凌天放一行四人谁都无心玩赏,在城中找了一家不太起眼的盛记客栈,要了两间客房,便出了客栈,来到街市之上,探寻东厂的所在。
四人之中,除了万里云之外,都是第一次来到顺天府,凌天放看看四周的高墙深宅,扭头问向万里云道:“万兄,你曾到过京师,可知东厂的所在?”
万里云手中酒杯凑到口中饮了一口,摇了摇头道:“听说朝廷设东缉事厂于东安门,只是说来惭愧,我也一直未曾去过。”
于飞在旁边一听,嘿嘿一笑:“说到问路,那可是于小爷的强项,你们就等好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摸出两枚铜板,拿在手中掂了几掂,笑嘻嘻地走到路边一个七八岁的小童身边,将铜板在他面前亮了一下,问道:“小朋友,想不想赚几个铜板来花啊?”那小童头上扎着朝天小辫,一脸精明,紧紧盯着于飞手中的铜板,咽了一下口水,连连点头。
于飞见状,将两枚铜板放入小童手中,笑着说道:“小朋友,只要你把我们带到东厂去,这铜板就是你的,到了地方,我再给你四个铜板,怎么样啊?”说完,扭头向着凌天放三人嘻嘻一笑,眨了眨眼,一脸得意的样子。
于飞话音刚落,却只觉脸上耳朵微微一痛,身边立时响起铜板落地之声。他连忙扭回头去,只见自己刚塞到小童手中的铜板已然被扔在地上,正在地上滚动,那小童满脸厌憎之色,撇着嘴道:“你们要去东厂,沿着这条路到前面,顺东安门大街往西一直走就到了,那种地方,鬼都不去。”一语说罢,也不理于飞,竟然扭头就走。
于飞扭过头来,满脸尴尬地看着一脸笑意的凌天放三人,突然捡起地上的铜板,嘻嘻一笑道:“我说于小爷出马必定一举拿下嘛,这不,连铜板都省了。”
凌天放面色阴沉,点了点头道:“连这小小孩童也对东厂如此厌憎,看来东厂行为已经天怒人怨,不除不足以平民愤。这已经不是私仇,而是公愤了。”
玲珑正看着于飞的窘相好笑,闻言也点着头,恨恨说